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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倒计时:6D(1 / 2)

005

御山朝灯自闭了整整十分钟才鼓起勇气面对人生,哪怕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其实非常合理,辞职之前有仇报仇,这分明是全世界公认的真理……

可对象是降谷零的话,他还是会产生那么一点点心虚。

但只有一点点!

御山朝灯推开厕所隔间的门,非常有气势地走了出去,刚迈出一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某个非常显眼的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以近光速回到了刚刚的隔间,完全错过了若有所感看向这边的那个人的视线。

锁好门,御山朝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但他就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等等再走好了……我再休息一下下。”

……

御山朝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前一天晚上刚对沢田纲吉说过要去意大利探望对方,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人就已经在机场了。

只收拾了两件替换的衣物,拿了证件轻装上阵。御山朝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自信,他只是想在那个时刻到来前见自己的好友最后一面,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临终时的狼狈样子,所以还提前订好了两天后的机票,准备借口工作说再见。

御山朝灯坐在候机室里,端起面前的咖啡,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他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监护人性格也很微妙,在他能生活自理后就是半消失状态了,成年后彻底消失不见。

钱倒是一个月两笔的定时打过来,在他成年后也是。御山朝灯在成为公安后,也有去查过给他转账的人的身份,只是就连用官方的手段都没有结果。

御山朝灯这些年来都是独自生活的,只有从幼稚园就认识的沢田纲吉一个朋友。

所以,这次见过好友后,他人生最后的心愿应该也……

“打扰一下,那边的小哥~”

御山朝灯的思绪被一声轻快的搭讪打断,他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是坐在他隔壁的青年。

见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青年站起身坐到了他这边的桌子旁,样貌英俊,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一看就是欧洲那边的人。

那个男人有着白色的短发,因为自己也是白发,御山朝灯很轻易地判断出对方的发色并没有使用过染发剂,而是和他一样的天生白发。

光是这一点就很亲切了,而且他一向喜欢看别人的笑容,御山朝灯难免的对这个笑眯眯的男人产生了些好感。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罹患绝症的事情。

要是他没事的话,说不定真的会鼓起勇气和对方交朋友试试看……现在的话,还是少给别人增加负担了。

御山朝灯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的冷静样子,望向了那个男人紫水晶般的眼瞳,低声回应了一句:“您是在叫我吗?”

“没错哦!”白发的青年弯起了眼睛,左眼下有着一个倒山字型的纹身,但在他身上只是增加亲和感的道具罢了,他非常自然地走到了御山朝灯的身边,将自己手中的手机伸到了他的面前,将备忘录展示给他看,“我在日本旅游了一段时间,打算今天回国。刚刚才想起来朋友托我带些免税店的东西,但是上面的都是日语呢……”

他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御山朝灯心想这个男人大概很适合当诈骗犯,说话都带着一种哄诱蛊惑的味道。

御山朝灯接过他的手机,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打开了新的一页,用别在本子上的笔在上面记着什么。

“日语说得不错,但是看不懂文字吗?说一下名字和……抱歉。”大概是因为这个场面太像工作,御山朝灯条件反射地以公安的方式来处理面前的事情了。

主要是,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御山朝灯经常会在审讯室里见到的,不太像好人的气场。

白发的男人单手握拳抵在唇边,非常轻松地笑出了声,肩膀一耸一耸,头发也在微颤,就像是一大朵白色的棉花糖。

“你的话,直接叫我白兰好了,警察小哥。”白兰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抬手想拍一下御山朝灯的肩膀。

御山朝灯躲了一下,他不习惯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只是这时候表现出来就有些不礼貌了。

“白兰先生……”大概是觉得尴尬,御山朝灯的表情显得更冷淡了,衬得他精致的眉目非常好看。

“唔,虽然很想继续和你聊下去,但你是不是要准备登机了?”白兰毫不在意地打断了他的道歉,举手放在耳边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

御山朝灯同样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他的航班准备登机的广播。

他还记得白兰要他帮忙的事,但白兰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把戏,重新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朵沾着露水的白色玫瑰。

白兰将那朵玫瑰花插在了御山朝灯西装左侧胸口的口袋,又对他露出了让御山朝灯产生好感的微笑:“那,先再见了。你的眼睛很漂亮,警察先生。”

御山朝灯低头看着别在胸口的玫瑰花,再抬起头的时候,白兰已经走到了坐在另一边的一位女士身边寻求帮助。

注意到御山朝灯的视线,白兰笑着指了指登机口的方向。

广播也播到第二遍了,御山朝灯拿起自己的小行李箱,朝着登机口的位置跑去。他没迟到,恰好赶上了登机,跟着空姐找自己的位置时,御山朝灯忍不住又想起了白兰。

他人还怪好的。

总算上了飞机,御山朝灯感觉自己的心事了却了大半,他将预计到达的时间发给了幼驯染,只要飞机不失事,他的人生愿望就一定能达成。

当然失事了也只是提前几天迎接死亡,御山朝灯并不担心。

比起概率很低的飞机失事,他现在更忧虑的是从日本飞到意大利的这十四个小时的旅程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