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和徐凉云牵过很多次手,他从来不是手脚冰凉的体质。哪怕是冬天的时候,徐凉云的手也不会很冷,牵一会儿就能暖和。
医院里还有暖气,怎么会这么凉?
陈述厌的目光又落在他手腕的绷带上。
陈述厌没敢多碰,只轻轻在边上摸了一下。
他倒是很想把这东西拆开看看,但万一这是在敷伤口就不好了。
但这么一来就很匪夷所思了——如果只是单纯割腕的话,五年前留下的割腕伤,怎么到了今天还要缠绷带?
是今天救他的时候又伤到了?
会这么巧?
陈述厌觉得不对。
他觉得自己该把徐凉云叫起来,然后问他这些问题,再把将死时想到的那些话说给他听,再听一听徐凉云会怎么回答他。
可徐凉云睡得很沉,陈述厌舍不得叫醒他。
陈述厌开始纠结,摸着他的手纠结了好长时间——到底该不该把他叫醒。
他想听这些问题的答案,可徐凉云这些天太累,他也不舍得叫醒他。
他终究还是心疼徐凉云的,纠结了老半天,最后也没舍得叫醒他。
很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以后,陈述厌就起身慢慢爬了过去,换了个方向,脑袋挨着徐凉云,手轻轻握住他一只胳膊,侧身躺下了。
这么一握,陈述厌又感觉有点不真实。
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感觉,这人真的瘦了太多了。
多得有点离谱。
陈述厌再次忧愁地叹了口气,把人握紧了点,尽力往他身上靠,蹭了蹭他。
兴许是交往五年留下来的身体记忆,这么一凑近徐凉云,陈述厌突然就困了。
他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医院的床没家里的舒服,陈述厌还没有枕着枕头,也不知道那个快递员到底是给他注射了什么,他浑身都有点没力气,睡得不太好。
所以第二天,陈述厌一被紧紧抓住手腕,就醒过来了。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陈述厌浑身一哆嗦,茫茫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抓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缠了两圈绷带。
抓住他的人力气很大,在颤抖,搞得陈述厌手腕生疼,还不得不跟着他一阵阵犯哆嗦。
陈述厌茫然,眨了眨眼,又听到有人在他身边喘息着哭。
他更茫然了,下意识地迷糊着声音“啊?”了一声,转头看去。
徐凉云此刻正紧紧抓着他一只手,左手紧抓着病床上的被子,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浑身抖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