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留了一个狼尾头,特意做过造型的卷发似乎没怎么好好打理,乱糟糟地卷得像头方便面,可耐不住他长得好看。
他是真的长得好看,冷白皮丹凤眼细长眉,眉眼深邃得有些发暗,像在某场浩劫里劫后余生以后,从深渊里打捞出来的一般残破不堪。
这样的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会看起来冷淡又不近人情,可他在这张照片笑得太勉强,这就让这不近人情看起来憔悴又可怜。
这青年的发型与身形,在照片里的动作,都与留在现场照片里的人完全相符,甚至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毫无疑问,现场的那张照片,就是从这张双人照上裁出来再加工的。
这张照片里的青年,就是现场那张人脸被捅掉了的照片正主,是那个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
徐凉云逆着光,半张脸都浸在黑暗里。
半晌后,他夹起嘴里的烟,扬了扬头,把一口烟从嘴里慢慢吐了出来。
这口烟气在空气里飘飘而散,像破碎的过往。
第二章 一话缭绕的烟雾一时散不开。
凌晨五点半的大年三十,陈述厌在家楼下遛狗。
冬天天亮得很晚,他在一片夜色的凌晨五点半里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又把长得有那么点过分的头发往下捋了两下,以防冻耳朵。
陈述厌戴了副黑色手套。抬手又放下间,一条遮不住的细长伤痕蛇似的从手套里钻了出来。
这俨然是昨夜被插在杀人现场的那张照片的正主。冷白皮丹凤眼细长眉,就连这头不怎么好好打理活像一头方便面的狼尾卷发都一模一样。
但他当然不知道已经自己被杀人犯列成了下一个目标。他如果知道,当然就不会在这黑咕隆咚的凌晨里悠然自得地出来遛狗。
他牵着的边牧摇着尾巴,回过头,满脸神采奕奕地看向了他,一副精力没处用的样子。
陈述厌一脸没睡醒地低头看着它,又头疼地叹了口气。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个喜庆非常的日子,但这显然和他陈述厌没什么关系。
他又是一个人——和一条狗。
他牵着的狗很显然还没被遛够,又接着往前走了——陈述厌作为一个在家久坐不起的画家,运动细胞无限接近于零,每次出来都没什么劲儿。与其说是出来遛狗,倒不如说是狗出来带着他散步。
以边牧这个智商,带他出来散步也确实是绰绰有余,基本上每天都能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冬天早起也真的是个很折磨人的事,陈述厌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