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时说完便要正身,不料沈晔也同她一样,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向来?我看不见得。”
声音清润,却藏在怒气。
沈晔就是这样,似乎身上藏着秘密不愿让她知道,李鸢时回身坐直,饶有兴致问道:“你跟六皇兄有仇?”
衣服上不知何时沾了些草药屑,沈晔抖了抖袖子,“我可没胆子跟皇家作对。”
他仍忘不了几月前李元容将鸢时掳去,当时他没有告知鸢时,就是想让她不用担心朝堂之事。
岳都指挥使掌管徐州厢军,此时圣上未传召,定是因那日在长庆殿他奏呈消减军饷一事。
有人急了。
“就是看不惯你说那人的行为。”掩住心中不悦,沈晔接着道。
李鸢时拨弄手镯,小铃铛就像是一双弯眉下的眼睛水灵灵的,她笑道:“沈公子端正持身,看不惯的事情可太多了,不过……”
她卖了个关子,扬眉一笑,“平日里你自是不会妄加评议他人,今日怎这般生气?又是在关心我?”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只听他低低一笑,若不是李鸢时离的近,怕是没听到。
鸢时抬眸看他,只见沈晔掩唇,道:“关心。”
“关心心爱之人,有何不妥?”
依李鸢时对沈晔的认识,他从来不会这般迎合附和,面前的男子跟她在麓溪镇认识的那个变了不少。
一个曾经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人,如今当着她面说出这般直白的话,就好比是君子成了登徒子。
“你真是沈晔?”
沈晔如墨般的眸子中印着小小的人,正声道:“如假包换。”
这厢,香巧拿了围帽进来。
“给我吧。”
不等李鸢时动作,沈晔便开口了,这哪是询问,直接就从香巧手里接过围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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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
沈晔背着李鸢时从医馆出来。
“沈晔,我怎么感觉每次碰到你准没好事,记得上次你背我时,我在竹林扭伤脚,今日也是,还是同一只脚。”
戴着围帽,李鸢时趴在沈晔背上,纤细的手腕圈住他脖子,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熏香味,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麓溪镇的日子。
以前没注意,李鸢时发现沈晔耳朵下连着脖子皮肤很白。
白白嫩嫩,宛如刚点好的豆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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