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处理三年公务——这简直是对一个小秽物最大的折磨!
江顾不为所动,道:“不想如此,便赶紧去处理你那些堆成山的公务。”
卫风盯着他缓缓眯起了眼睛:“师父,你该不会是觉得与我双修耽误你处理公务了吧?”
“没有。”江顾面无表情地否认。
“撒谎。”卫风将人缠得更紧了些,“上次双修我是有些过分,可师父你眼睛红起来实在太好看了些,而且秽物与鲛人不同,我总得知道你更喜欢哪一种……”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江顾看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这次我保证只有三——一天。”卫风眼巴巴地看着他,“师父,双修也能增进修为的。”
“三个时辰。”江顾严肃道,“寻常人双修不会动不动就按天来计算。”
卫风沮丧地耷拉下脑袋,鱼尾巴不满地拍了一下江顾的后腰,闷声道:“六个时辰,不能再少了。”
江顾还想开口说话,被他扣住后颈直接堵住了嘴。
事实证明卫风这厮性子会变得沉稳,但贪婪无度的本性永远不会改变,他又惯会撒娇卖痴缠人耍赖,江顾只要退一步,他便会蹬鼻子上脸逼江顾退十步百步。
屏风上的山水花树在氤氲蒸腾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池水流动的声音里夹杂着混乱压抑的喘息,间或会有几句恼羞成怒的呵斥,但很快就会湮没在潺潺水流声中。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池边的玉石上猛地收紧,上面缠着黏腻漆黑的鬼纹,骨节间微微泛白似乎是想起身,却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不容分说地完全覆盖住,强硬地插|进了满是鬼纹的指缝间,迫使他随着自己的力道缓缓收紧。
卫风将下巴搁在他满是牙印的肩膀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水珠滑过鼻梁从鼻尖处砸进了池水,泛起了圈圈涟漪,将水面上仙君隐忍又克制的神情彻底搅乱。
一声压制不住的闷哼碎在了屏风与雾气之间。
…………
背后曜琰仙宫的大门轰然关闭,卫风餍足地叹了口气,操纵着鬼纹戳了戳江顾的侧腰:“师父,别生气啦,只是不小心喊出声,只有我听见——”
鬼纹被人冷酷无情地屏蔽了五感。
卫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一天半而已,他已经很懂得节制了。
“回你的宫殿处理公务。”江顾见他迟迟不肯走,传音给他,“在此处逗留成何体统。”
卫风瞬间开心起来:“放心吧师父,这点公务我三个时辰就能处理完。”
可现实远比他想象中的残酷,与师父双修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处理公务时每分每秒都格外难熬,他崩溃地趴在桌子上对文散道:“我还不如只当个秽物。”
文散笑道:“仙君,公务多才是好事呢。”
卫风对着那对文书头晕眼花,眼看三个时辰就要过去,门面天色已经漆黑,他想了想道:“文散,你去帮我找个储物袋,能装下这桌上所有的公务。
”
文散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老老实实照办。
一刻钟后,江顾寝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江顾起身,开门,垂眸看向脚边。
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秽物,脑袋上顶着一个比他身子还要大上七八倍的储物袋,仰着脸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江顾:“……”
“师父,求求你了,我实在看不完了,明天我还想陪你去清怀神州。”卫风腾出一只触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顾冷淡道:“不准哭。”
“没哭。”卫风吸了吸鼻子,“忍着呢。”
江顾好气又好笑,终归还是把人给放了进来。
片刻后,他干干净净的书桌被公文堆得满满当当,卫风坐在他的椅子上埋头拼命地处理公务,一张俊脸神情严肃,眉头皱得死紧。
他将文书给卫风整理好,熟门熟路地薅过了他的一块元神,开始帮他一起处理这些繁杂的公务。
公务文书需要仙君本人元神烙印,不过江顾总有办法。
天色将明,桌上的最后一本文书也消失不见,卫风伸了个懒腰,发现旁边江顾早已处理完了帮他分担的那一部分,正靠在椅子上阖眼小憩。
他笑了笑,将江顾身上残留的最后一点秽魔的气息也清除干净,才彻底松了口气。
江顾每次去虚空处理那些秽魔总会沾染上许多杂乱的秽气,同他的秽气不同,这些秽气会逐渐侵蚀仙骨,江顾自然有应对之法,但对本身损耗极大,卫风自然不乐意,每次只能死缠烂打想方设法地暗中替他清除干净,江顾也拿他没有办法。
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江顾微微蹙眉,想要睁眼。
卫风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师父,歇一歇吧,我在这里。”
江顾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靠在他肩膀上放心地睡了过去。
那些秽魔总耽误他与师父相处,还总扰师父清梦。
一群低阶秽物,也配让他师父劳心劳神。
卫风眼神微暗,身后显露出了一对巨大的鸢翅,抱着人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