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随手翻了两页,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扬了扬眉梢,“你说,皇贵妃将胤祚也骂了一顿?”
“皇贵妃
() ……皇贵妃说父债子偿……奴才看六阿哥的样子,似乎并没放在心上。”梁九功轻声道。
康熙轻哼一声:“佟安宁看似骂他,实则是说朕,胤祚能不清楚吗?他生什么气?说不定他还有胆子跑到朕的面前,将话学一遍。”
梁九功只得嘿嘿笑了,“皇上英明,还是您最了解佟主子和瑾亲王。”
康熙摆手让其退下,随手翻起佟安宁给的书籍,里面还有佟安宁的批注。
这是一本讲述西欧货币的进程,佟安宁在一旁罗列了银币、金币还有铜币的换算数量。
按照佟安宁的备注,如果成本控制得当,可以将这些铜币、银币、金币之间以十倍数来换算,这样容易计算。
想法很好,但是具体施行,还需要验证,再说不一定能得到朝廷文武百官的支持,毕竟许多人可是舍不得丰厚的火耗。
再说,现下民间私铸铜币泛滥,就怕到时候发行了新的银币后,民间仍然有不法之徒私铸劣钱币。
而且现下官钱推行不易,如果短时间又推出一版,如何推广又是一件难事。
康熙用了两个时辰将这些书看完,不过不知道佟安宁是不是故意刺激他的,在书的尾页批注“距离大清自己的货币出生还有一百年,敬请期待……算了,与其期待,还不如看看太阳什么时候从西边出来。”
康熙:……
他就将这个钱币弄出来,看看佟安宁承不承认太阳从西边出来。
……
第二天,胤祚将弘曙带进了宫,现年两岁的弘曙看到佟安宁,立马张着手,奶声奶气道:“玛嬷!”
佟安宁张开胳膊,弘曙见状,也长开了小胳膊,眼看祖孙俩要进行亲密接触,谁知道胤祚抱着弘曙不放。
弘曙小脑袋瓜一头问号,“阿玛?”
“玛嬷身子弱,抱不动你!”胤祚轻声道。
佟安宁嘴角微抽:“我抱不动他?说什么瞎话!你和茉雅奇小时候,我连你们两个都抱的起来。”
弘曙震惊,“玛嬷能抱动姑姑和阿玛?”
玛嬷看着比茉雅奇姑姑、阿玛都要弱,居然能将他们都抱得起来。
实在是太强大了!
想到此,小家伙看向佟安宁的大眼睛都带着星星。
“哈哈哈,那当然!”佟安宁举起右胳膊,比划了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肌肉,“玛嬷很厉害的。”
虽然是孩子小时候……
“嗯嗯,玛嬷最棒!”弘曙也学着佟安宁的样子举起了小胳膊。
旁边的众人:……
十阿哥微微歪身,凑到九阿哥耳边,小声道:“六哥家这个小子不简单啊!嘴甜的很,没想到六哥这个冰块居然生下一个甜嘴的。”
“那按照这样说,你家福晋这次一定能生个聪明的阿哥。”九阿哥小声道。
十阿哥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还有一个月就要临产了。
“你说得对……不对,你什么意思?”十阿哥开始
没反应过来,正要点头,忽然反应出不对劲,顿时不满地看着他,一把将人扣住,“不好好说话,小心我发飙。”
九阿哥这话不就是说他傻吗?
“咳!好了,别闹,皇阿玛在这里呢。”九阿哥推了推他的胳膊。
“哼!”十阿哥冷哼一声,不过松开了胳膊。
康熙上前,将弘曙抱在了怀里,“你别听皇贵妃乱说,她现在的身子抱不动你,皇玛法抱着你。”
弘曙见状,用小肉脸贴了贴康熙的脸,“弘曙也最喜欢皇玛法。”
佟安宁:……
弘曙,“最”这个字不能和“也”放在一起,只能有一个。
康熙听到后,冲着佟安宁得意地挑了挑眉。
佟安宁没理他,因为那边蒸汽马车已经安装好了。
为了能体现速度,佟安宁让人铺了两里长的铁轨,铁轨是圆圈状,这样不用担心车子跑出铁轨。
随着开关打开,车头冒出一串白烟,众人就看到蒸汽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已经比人跑的速度还快,绕了两圈后,佟安宁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蒸汽马车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等到蒸汽马车停下,康熙上前打量了一下,随口道:“这两条铁轨能承担多重的东西?”
佟安宁:“皇上,您要知道,蒸汽马车能这么快被研究出来,其中有许多富商的支持,就是他们看到了其中的运输能力。”
佟安宁拍了一下手,工匠又推出一个大矿车。
康熙就将那群工人开始不停地往矿车装各种石块,一直堆的冒尖,然后又在后面又挂了一节车厢,里面放了零散的铁块和木头,同样冒尖。
康熙就看到工人又搬出一个比马车略大的蒸汽车头放在铁轨上,将矿车扣在车头后面,随着车头启动,后面满载的矿车也随着启动,速度虽然比起刚才蒸汽马车有些慢,但是速度已经让人满意了。
康熙双眸满是精光,盯着铁轨上的两厢蒸汽火车不放。
此物若是能在大清大范围铺就,漕运的压力也就减小了。
“此物花费多少?”康熙连忙道。
佟安宁:“皇上,才研究出来当然昂贵,不算蒸汽车头,这种铁轨可不是普通的铁,而是钢轨,不易生锈,当然用的多了,就能将价格打下去。”
康熙点点头。
他懂佟安宁的意思,之前佟安宁和佟安瑶弄出来的玻璃还有水泥等物,一开始的时候价比黄金,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价格和当初早就是天壤之别了。
康熙打算明天早朝时,也让朝臣们见识一下。
忙完这一遭后,佟安宁原打算带着胤祚和弘曙回宫,和小家伙沟通感情,谁知道延禧宫来报,说是宁贵妃吐血了。
佟安宁见状,只能先去看宁贵妃。
康熙因为有紧急政务,派了梁九功前去探望,并且赏赐了许多药材和补品,命令太医尽心医治宁贵妃。
胤祚也带着弘曙跟
着去了,九阿哥和十阿哥一向交好,也跟着去了延禧宫。
到了延禧宫,宁贵妃看到来了一大波人,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皇贵妃吉祥,臣妾身体不适,恕我不能起身行礼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太医怎么说?”佟安宁坐在了床边。
胤祚、九阿哥他们给宁贵妃行了礼。
十阿哥一把扑到宁贵妃床前,“额娘,您没事吧!”
宁贵妃摸了摸他的大脑袋,“没事,只是呕了一口血。太医说有些上火,你也知道,秋日躁火。”
听到这话,殿内的宫女和嬷嬷都红了眼睛。
佟安宁注意到这一幕,猜测宁贵妃的身子可能不如她表现的那么轻松。
佟安宁先给两母子留下相处空间,然后走到外间,询问太医,“孙太医,宁贵妃的身子状况,你给本宫一个准话。”
孙太医跪地一拜,“回皇贵妃,奴才无能,宁贵妃的身子怕是熬不住了。”
自从宁贵妃生下十二格格后,身子就出了纰漏,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熬了七八年,太医院为了医治,换了无数法子,现下已经束手无策。
佟安宁脑子一震,有些站不稳。
“主子!”珍珠连忙扶住她。
回到暖阁,宁贵妃正和弘曙说话。
弘曙挺着小肚腩,窝在胤祚怀里,小脚一翘一翘的,奶声奶气道:“宁贵妃娘娘,额娘说了,病了就要乖乖吃药,不能因为药苦,就将药倒到床上。”
九阿哥:……
小家伙,这是你的经验吧。
十阿哥一听,看向胤祚,一言难尽道:“六哥,弘曙现在经常尿床吗?”
“嗯,特别生病的时候。”胤祚淡淡道。
九阿哥没忍住,“是不是尿骚味中还带着苦味?”
胤祚继续淡定道:“有时候只有苦味。”
众人:……
为了不喝药,连尿床的罪名都认下了。
弘曙满头问号地看着身边的大人:“干嘛这样看着六六?”
九阿哥忍着笑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弘曙真聪明!”
弘曙得意地翘起鼻子,“谢谢九叔夸夸!”
九阿哥一听,立马酸溜溜地看向胤祚:“六哥,要不你和我换一下儿子吧,我家那混小子只会哭,现在还不会说话,没有弘曙好。”
九阿哥和九福晋的孩子才出生八个月,此时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九阿哥平时只会逗孩子,不会哄孩子,弄得小阿哥一见他就哭,气的九福晋捶了他好几次,奈何这人死性子不改,就连宜妃都无奈,揪着耳朵训了好几次,然后不到三天,又旧态萌发。
“……”胤祚转过身,拒绝了九阿哥的骚扰。
十阿哥立马道:“九哥,我要将这话告诉九嫂,到时候你就惨了。”
九阿哥佯装不惧的梗着脖子道:“我堂堂大清贝勒爷,还能怕她一个娘们。”
“咳咳……哈哈哈,你们这群孩子,都当了爹,还是这副性子。”宁贵妃忍着咳嗽笑道。
九阿哥和十阿哥见状,连忙讪讪地笑了笑,不敢再大声。
宁贵妃眼热地注视弘曙,“就不知道胤?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十阿哥握住她的手,闷声道:“额娘喜欢阿哥,就是阿哥,额娘喜欢格格,就是格格。”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胡话……咳咳……”宁贵妃被逗笑了,笑的大概有些急了,忽然一口血呕了出来。
胤祚连忙捂住了弘曙的眼睛。
“娘娘!”殿内的宫女失声道。
十阿哥将她扶起,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额娘!”
宁贵妃半躺在他怀里小声喘着气,虚弱的目光环视屋中众人,最后目光落到后方的佟安宁身上,而后看向十阿哥,“胤?,你先出去招待你的哥哥和侄子,额娘和皇贵妃有话说。”
“额娘!我已经长大了,也可以听。”十阿哥忍住鼻端的酸意,瘪着嘴道。
宁贵妃闻言,直直地看着面前逐渐成熟的儿子,最终嘴角微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