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鸦的棋子不同,白狐的棋子在这种莹弱的光线下像是有了生命里一样,从边缘划出流光,又收拢在中心,点亮了棋子下面的英文花字“Berserker(狂战士)”。
“为什么这么说?”余深说,“我只是觉得在一开始就用掉太多的筹码很不利。还是说你有什么计划?”
余深问得很认真,而梁卿书听到这话却像倏地变了个人似的,先前试探余深时的胸有成竹仿佛被他瞬间全部收敛起来,化成了无所谓似的云淡风轻。
“计划?当然没有了。”梁卿书随手把狂战士扔在一边,“不过我要是这么说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把筹码交给我保管了?”
“可是我对输赢一点兴趣都没有,让你失望了。”梁卿书的话听起来冷硬又任性,“我只想高高兴兴地玩游戏,别的才不想管。”
余深沉默了,气氛突然陷入了僵持。
接下来轮到高兴健行动,枪兵没了,他只能选择招募Swords-man(剑士)。
剑士的技能是可以在攻击后额外移动一格,也算是速攻类的兵种。
因为梁卿书剩余的筹码已经不多,也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阻止他,高兴健这次总算成功招募到了剑士。
他迫不及待地把剑士送上棋盘,梁卿书冷眼看着,撤下雇佣兵,用狂战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随着余深沉默的时候越来越长,梁卿书似乎也没了兴致,百无聊赖地看着棋盘上虚化出一个牛头人身的黑色怪物。
余深知道梁卿书现在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他在怀疑余深不能相信他,和他一起携手获得游戏的胜利。大概是因为,“友军不能互相联络”这条出乎意料的规则让他有了不安全感。
余深忽然想起来,在之前梁卿书腿伤还比较严重的时候,他帮忙上药,完事之后再半抱着对方去轮椅上,那时候就像一只昏睡的猫一样乖巧地伏在他的肩头上。
余深低头看了一眼,梁卿书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他半眯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打了个岔,耳尖在微微发着红。
余深感觉到梁卿书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带来些许眷恋的温热,背脊也不由得涌起一股酥痒的感觉。
“我相信你……”那个时候梁卿书被他的动作惊醒,慢吞吞地把埋着的脑袋抬起来,和他四目相对之时,说的就是这句话。
这话纵然让余深有过感动,比起别人这么说,梁卿书的话更像是羽毛拂过他的心头,但之后他也没有再深想了。
包括这次把游戏设计成不需要交流的模式也是,余深觉得梁卿书并不需要跟着自己的步伐走,而是完全可以任性地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去主导游戏的进程。
就算搞砸了,到时候余深在另外一个瞭望台上也一定能够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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