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深说完,忽然一下收回了手。
巨大的禁锢感瞬间消失,梁卿书回过身去,发现余深已经后退一步,且轻轻背着手,做出了一个看起来脱手缴械的友好动作。
“你觉得怎么样?”余深微笑道,“这是个一对一的平等交易,符合你对合作的定义。对你来说不会吃亏的。”
梁卿书看着余深,这一次他的脸上终于浮现上了疑惑。
余深的外表其实是很正宗的美人帅哥,拥有着欧美人特有的冷白色皮肤,高眉阔目,轮廓深邃立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很容易让人引起好奇和好感的类型,使人相信他的稳重和自持。
但是,唯独那一双在日常生活中不常见到的眼睛却破坏了这种感觉。
异色瞳带给人的奇异感分裂感似乎也融到了这个人的性格里面去,让梁卿书经常不明白余深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余深。”梁卿书说得直接,“你是戴着面具在跟人交往,还是先把每一步都算好了,才来跟别人搭话?到底哪里才是你的真心话?还是说,你一句真心的话也没有?”
“这点我们两个彼此彼此吧。”余深也回道,“我把你在赛马场说的话当真,来参加了这场游戏,却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那么你也可以认为我是真心想跟你一起玩游戏。”
“……”
余深依然维持着自己谦和稳重的表情不变。
“下楼吧。”僵持半晌后,梁卿书大概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终于松了口,“再不赶紧的话,警报应该马上就要响了。要是连门都进不了,后面的都没必要说了。”
余深扯了扯嘴角,跟在他的身后。
大概是专心下楼的缘故,梁卿书低头,毫无戒心地将自己的后颈袒露了出来。
余深注意到,那上面无意间被他按压过的地方,隐隐约约挑上了一片靡丽的绯红色,一路染到了耳根。
刚才触动梁卿书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又什么,直到看到这片红痕,那细腻柔软的触感才像是在他的神经上后知后觉地跳了出来。
余深心里隐然升起了一阵奇怪的感觉。
对他来说,不管是运用武力还是话术,都不过是在运用工具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他在撂倒高涵的时候,突出的就是一个快准狠,连从哪个角度切下去能让对方立马一声不吭地倒地都计算得一清二楚。
但对于梁卿书,他却不由自主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宛如害怕对方从他怀里拼命挣脱出去一样,瞬间失去了这份计算。
而更奇怪的是,他看着这片堪称屈辱的印痕,并不为自己失手后悔,反而觉得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