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就她!"死者大姐惊讶地看着欧阳的脸, "我的天呐,她也……"
欧阳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伤不重,且皮肤表面没有损伤,所以不解剖就看不出来,就像你磕了大腿一下,好几天才看到淤青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裤子上有对应的蹬踏痕,有照片为证。"
向驰道: “这个痕迹出现在这里确实可疑,那就再解剖一下,把它做实。”可以设想,两个人在楼顶站着,其中一个在后面踹了一脚.…
死者大姐道: "你们是不是怕我们闹,所以就故意说我弟弟被人杀死了。"
马卓研怒道: “你觉得我们会怕你们闹吗?再说了,一旦确定了死者是被杀,他的尸体就暂时不能火化,日后案子破不了,你们就不闹了?"
死者大姐哑口无言。
死者的父亲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见儿子没有反对,遂问道:"警官,我儿子确定是被杀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需要对这一处进行解剖,并展开走访调查。”说到这里,欧阳见老头眼见着又要激动起来了,赶紧补充一句, “那是废弃的钢铁厂,一切情况都可能发生,我们警察不是神,没办法未卜先知,你就是告到京州,操作流程也都一样,这是规矩,更是法律,不可能因为你们一家而改变。"
毛家一家无言以对,沮丧着离开了殡仪馆。解剖需要解冻,向驰、欧阳等人也一起回了警局。
法医科办公室。欧阳向袁文涛汇报了认尸经过。袁文涛沉吟片刻,"胭窝有挫伤,确实
存疑,这件事你做得很对。"
韩珠道: “师父,现场我们都看了,楼顶的尘土很厚,死者的脚印很明显,绝对没有其他人的脚印。
这也是他们在尸检过程中忽略胭窝的重要的原因。
欧阳想了想, "师父,我想去现场看看。"韩珠道: "我也去。"
欧阳原本提出了胭窝的问题,是他觉得不可能才忽略掉的,所以他很有一种证明自己判断正确的欲望。
袁文涛大手一挥,"去吧,看看也好。"
脚印是痕检科的事,两个徒弟胡闹也就罢了,袁文涛就不能去了。欧阳和韩珠一起下了楼,刚到一楼,就见向驰和马卓妍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马卓研问:“你们要去殡仪馆吗?”
韩珠道:"我验尸时除了纰漏,想去现场看看。"马卓研就看了向驰一眼。
向驰道: “我们也去,一起吧。”
韩珠摸了摸鼻子, "向组长也觉得死者死于被杀?"向驰道: "看证据吧。"
四个人上了警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废弃的钢铁厂。厂房占地面积不小,因为废弃了好几年,场院里长满了荒草。
冬天草枯,没有了维护的建筑早已泛黄,窗上的玻璃好一块,破一块,即便在晴朗的上午,也能感觉到这里的荒凉和怅惘。
欧阳下了车,感叹道: “在这样的环境里,确实容易产生紫砂的念头。”韩珠道: “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紫砂。”欧阳摇摇头,但没有反驳,跟在向驰身后,往钢铁厂里面走去。
自杀地点在宿舍楼下,一道白色人形印记和一大滩黑色血液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触目惊心。四个人在印记前站成了一排……
欧阳目测了尸体和建筑的距离——大概不到一米。
再往上看,四层楼,主体约十三米,楼顶有不足半米高的矮墙。在死者的掉落轨迹上没有任何障碍物。加之解剖分析结果,死者死于紫砂确实没有太大悬念。
四个人进了门厅。楼里的脚印杂乱,深深浅浅都有。
韩珠解释道: “报警人说,这里原来住过流浪汉,但因为霖江城的冬天比较阴冷,时间一到就
都去收容所了。"
重点脚印已经标出来了。
走廊和楼梯都有,尤其是楼梯,尘土极厚,布满了上上下下的脚印。欧阳仔细看过,标记的脚印上上下下,仿佛死者犹豫了很久,上去又下来,下来又上去。
到了顶楼,楼梯间附近有些许脚印。到楼顶中间,脚印几乎没有了——因为刮风下雨的缘故,中间泥土不多。
矮墙前脚印多,这里常年淤水,灰较厚,脚印也多,同样深浅都有。
新鲜的脚印极清晰,的确只有死者一个人的。和楼道里一样,仿佛毛磊孤独地在这里徘徊了好几圈。
欧阳顺着标记好的脚印——研究了一遍。花纹同一,单个足迹的步法特征似乎没有不同,步长、步宽和步角几乎一致。
韩珠见她起了身,问道: "怎么样?""不怎么样。"欧阳摇摇头,踏上了边缘上的矮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