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忍俊不禁,檀雅继续说赏月的事儿,闻柳有经验,当即便应承道:“主子尽管交给奴婢,准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那我可全交给你了。”
闻柳是瑾太妃身边最得力的嬷嬷,被宣太妃指派到瑾太妃身边儿之后,瑾太妃的所有事儿几乎都由她管着,一管就是三十年。
她知道主子想要什么样的赏月宴,因而到了七夕那日,天一黑,便命人搬出两张榻到院子里,南北而放,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着各种小食和酒壶。
檀雅先出来,择靠南的榻坐下,抓了把瓜子慢慢磕,慢慢等。
闻柳在一旁伺候,将三个酒杯全倒了七分满,唯有斜对面那一杯,倒了五分满。
宣太妃三人一道从宣太妃的屋子出来,檀雅起身,在轮椅靠近榻之后,弯腰抱起宣太妃,再轻轻将她放下,定太妃和柔太妃已经各自寻了位置坐好。
檀雅接过宫女手中的两个软枕,叠放在宣太妃身后,扶着她舒服地靠坐好,这才回到柔太妃身边坐好。
“其实畅春园的夜空,真的和宫里没什么区别。”檀雅端起酒杯,仰头瞧着头顶上的星星点点,念叨,“一年见一次,可真惨,我们胤祜半年就能见一次呢。”
柔太妃闻言,无语,忍不住嘲讽道:“瑾太妃可真是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呢。”檀雅起身,踮脚摘了一片叶子,坐回榻上轻轻吹响,声音悠扬,无悲无哀。
宣太妃随着节奏手指轻点手背,轻叹一声,“胤祜数月还能见一回,额乐自从抚蒙,身份紧要,是极难见到了。”
“噗——”
氛围一下子被打破,檀雅放下“不小心”吹破的叶子,尴尬地笑,“这叶子一听荣乐长公主的名头,也吓得溃散,可见见不着无妨,强大肆意世人欣羡才风光。”
宣太妃三人瞅了瞅她,忽然笑起来,端起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檀雅起头,说起孩子们当初的糗事来,数她笑得最张狂。
可这些糗事一聚在一块儿说,大半都是她欺负孩子们而来,宣太妃便心疼起那些孩子们来,一连数落了檀雅好几句,若不是身体不便,都有要打她的架势。
檀雅还希望挨几下打呢,只是孩子们已至壮年,宣太妃却打不动了……
这一晚她们在院子里坐了许久,虽然宣太妃没多久便撑不住睡着,可话语之间谈及的往事,全都带着温柔的底色,数来其实已在所能之中不留遗憾,足矣。
宣太妃去的那日,来的突然却也不算突然,檀雅三人得知的那一刻,皆茫然若失,怔然许久,吩咐宫侍们该给宣太妃换衣服的换衣服,该去各处通知的通知,好像镇定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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