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雅随意渲染底色,第一幅深浅不一的天青色为主,苏贵人寥寥几笔便勾勒出碧空湖水山色,一叶扁舟之上,一个着白色曳地斗篷的女子背影,是唯一鲜明的颜色。
第二幅,檀雅相中吉兰调出的黄色,加了点金粉,和朱砂红搭配,随意地涂抹在宣纸上。
苏贵人思索片刻,用檀雅选中的颜料,涂涂改改,画上便出现了一只鸟的形状,鸟头在中间,鸟身蜷曲,长长的翎尾围绕身体,整个身体仿佛被火焰包裹。
檀雅“乱涂乱画”完第三幅,一抬眼便看见苏贵人的作品,忍不住惊艳。那鸟的样子,并不似传统的凤的样子,说是火鸟更准确,浓烈地燃烧,让她忍不住望向伽珞,明明不像的……
苏贵人放下这支笔,看向檀雅的新作,沉默半晌,问:“你是故意为难我吗?”
檀雅回神,手轻轻搭在宣纸上,笑道:“不这样,怎么显出苏姐姐的厉害?”
纸上,只有两种颜色,宣纸的白和墨汁的黑,自上而下,长短不一、浓淡不同的线条,再无其他。
苏贵人无奈地摇头,拿起一只干净的笔,刷刷便画出一条雨巷,在画行人时,笔一顿,一把油纸伞遮住了上半身,只看到长袍下摆随着行走而出现褶皱。
定太妃看到三幅成画,眼神在三个伴读身上一一走过,笑道:“这样的佳作,我实在不忍心破坏,留字便算了吧?”
她们是想将这画送给三个伴读做纪念,有她们所有人的印记最好,是以檀雅和苏贵人极力劝定太妃留字。
宣太妃起身,瞧过那三幅画,道:“不留也无妨,尽在不言中。”
如此,便真的不留字了,只是檀雅依旧坚持,用她刻的印章,在角落依次盖上她们四个人的名字。
等到画画的一个时辰过去,这一日已经过去大半,最后的课程是木那的武艺课,小小的院子里,六个姑娘并排扎马步。
额乐最稳,是个伴读也都不差,叶楚玳武艺基础差些,一刻钟便有些打晃,却也勉强撑着。
檀雅她们没留在这儿,木那交代完也走了,是以院子里只有她们六个。
扎马步极累,时间愈长,汗水便顺着额头留下,不知道是谁,因为汗水流进眼睛,刺激地眼睛溢出更多的水,只谁都不肯发出声音来。
晚上,照旧是六个女孩儿躺在额乐的床榻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茉雅奇三人拜别太妃们,拜别皇后娘娘,拜别先生们,离开她们从孩童成长为少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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