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远不知道医生在想什么,直到一张A4纸上写满了字迹后他才带着纸张重新返回江鹤的病房。
江鹤的目光自晋远走出病房后就一直注视着门边,这会见到去而复还的晋远,眼眸又不禁亮了起来,抿了抿唇,语气有点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
“找医生问了点事,”晋远把写满纸张的注意事项给他看,“你以后的饮食作息就按照这个上面的来,病也会好得快一点。”
原本江鹤对这些并不在意的,可是当他看见那一张密密麻麻用中性笔写满了字条的纸,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腾起来,把他身上那些病痛都给驱逐掉了。
明明只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纸,但上面却承载着他过去三十年从未有过的被人关心过的关怀。
江鹤此刻的心就像是有人强行往里面注射进蜂蜜一样,明明应该是甘甜都快要冒泡了,但那被注射过的地放却泛着锥心的刺疼,疼痛又把那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甜泡泡都给戳破了,涨得他心里发酸。
江鹤呆呆注视了会那张纸,慢慢朝晋远点了点头:“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晋远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急促,见他答应下,将纸张贴在他床边:“那我给你贴这里了,想不起来的时候,能方便你看上一眼。”
说完,他这才去打开他提来的保温盒,幸好他这次准备的流食比较多,有几样虽然不能吃了,但大部分的还是能吃的。
只不过有点可惜,可能是因为他买衣服的时候太着急了,原本他每样都摆好盘的食物现在全混在一起,没办法看了。
晋远垂了垂眸,还是把江鹤病床边的饭桌给升了起来,把他能吃的流食一一摆在他面前:“这些都是医生说可以吃的,你看看你想吃那个?”
江鹤扫了一眼面前一小盒一小盒全是他能吃的流食,诧异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抹感动,他抬眸望着晋远,眼睛里全是感谢:“准备的这么丰盛,辛苦了。”
“不辛苦,”晋远被他看得不适,躲避开他的眼睛,怕他再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矢口否认道,“又不是我做的,我手艺不好,做不出这些精细的东西,是我把方法教给了别人,请别人帮忙做的。”
“是吗?”江鹤一直注意着晋远说话时的表情,见他神情略略紧张,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吞咽,心底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这话的。
晋远赶紧点头:“是的,做出来的时候很漂亮的,就是我笨手笨脚的不会提保温盒,全给混成一片了。”
“那也辛苦了。”江鹤再次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食物,低头隐晦地笑了一下,他记得媛媛给他发过的厨艺图,每张都摆盘很漂亮,他记下了,漂亮的是她做的,不漂亮的就不是她做的。
晋远见他似乎相信了,去病房里的盥洗室里清洗干净勺子递给他:“那你吃吧。”
江鹤捏着勺子抬了抬还在打点滴的右手,一脸无辜地对他说:“媛媛,我这样好像没有办法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