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体制化。
尤溪在药物和囚禁的逼迫下,无法避免的对陈家煦产生了依赖心理。这种依赖心理,让她在离开囚笼、飞到蓝天的那一瞬间,不是重获自由的喜悦,而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无助。
一开始她恨陈家煦,到后来,她习惯了,再后来,就是依赖。
陈家煦又硬起来了。他缓缓把自己推进尤溪的身体里,尤溪嘤咛一声,手扶着浴缸的边缘,慢慢坐了下去。
一下、一下。陈家煦动的很慢,也几乎没有什么快感。精液已经没有了,他什么都射不出来,只是一下一下动着,只是、为了确认尤溪的存在。
体制化。
安迪只有一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他翻越这座高墙,用了19年。
而绝大部分人,终生都会被困死在这堵高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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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这次逃跑,差点让陈家煦疯掉。就像牢牢用丝线绑住的金丝雀,不知什么时候,一回头,鸟儿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绳子。
举目四望,只有无垠的蓝天,天地之大,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他的鸟儿。
但是尤溪不是鸟儿。是,她没有带手机,但这样低劣的定位手段怎么可能让陈家煦认为是万全之策。
只要尤溪活着,他永远会知道她在哪。
只要尤溪还有心跳。
他循着定位,飞快找到了尤溪。当他在满天雪白下那座电话亭里,尤溪洁白的身影时,他第一次有想要毁了尤溪的冲动。
怎么杀掉。绳子,浴缸,锤头。
他的双目发红,目光直直盯着远处,尤溪的轮廓。
他走过去。看到尤溪的一瞬间,他投降了。他永远不可能真的伤害尤溪。
姐姐,为什么,我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你还是要逃跑。
我此生唯祈求这一件事,为什么,不能让我如愿。
从除夕开始,陈家煦重新加强了对尤溪的束缚,甚至比以往更盛。
他把全部的门锁换成军用级别,窗外装了铁栏杆。
陈家煦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时而暴虐起来,又忽然柔和。大部分时候还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只是这掩藏的平静里不知何时会爆发出癫狂。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尤溪都好像是真正接受了。
她像一个乖巧的、任人摆弄的布娃娃,又变得无忧无虑起来。
陈家煦带回来一个小小的水果蛋糕,都可以让她开心一个晚上。
她就像孩子寻找妈妈一样,只要陈家煦在家,她就会悄无声息地跑过去,软软的抱着他,下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蹭,然后像小狗一样咯咯的笑。
她好像忘记了那些陈家煦和她不愉快的部分,那些背叛、伤害,全部抹消了。
她忘记了陈家煦是如何诱奸、囚禁她,又是如何一步步掌控她。
她忘记了那些让她痛苦的部分,就像一只冲出灰烬的凤凰。
尤溪的记忆力和思辨水平飞快的回到了之前的水平。
陈家煦亲眼看着她一上午读完半本全英的《失乐园》。
他弯下腰,看着尤溪的眼睛,指指自己:“尤溪,你爱我吗。”
尤溪笑了,答的很快:“我爱你。”
“我是谁?”
“你是家煦呀。”
“家煦是谁?”
尤溪咯咯的笑,好像他问了一个答案是那么理所当然的问题。她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人呀。”
窗外,草长莺飞,春色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尤溪哼着歌,晃着脚丫子,自顾自继续看《失乐园》。
陈家煦直起身。
春天到了,他驯服尤溪的计划彻底成功了。
从今天起,他们将会像真正相爱的人一样,活在阳光温柔的人间。
不,比相爱的人还要更牢固,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背叛对方。
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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