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认识林成济,是在陈家煦大二刚开学不久。
林成济是一名医生,在北京第四军医院任职外科主任,比尤溪大叁岁。他们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尤溪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成济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全程都像毛头小子一样红着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不到而立就任职北京大医院的主治医生,是很难得的事情。
他们的朋友笑说:“做大手术的时候你那股镇定劲去哪了,怎么紧张成这样。”
林成济脸更红了。
他和尤溪那天聊了很多,从经历聊到爱好,两人从开始的不自然到后来,详谈甚欢。
之后的日子里,林成济再约她出来,她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熟悉起来。
他们还聊了感情观。林成济说,希望自己能有一份细水长流的感情,两个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很好。
尤溪抿唇微笑。这和她的想法正一样。
林成济很有君子风度,每次都会把尤溪送到家门口,和她步行走进小区,把她送到单元门口,两人挥手告别,再看着她走进去。
然后他会站在单元楼底下没有目的地站几分钟,才回头走出小区,开车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楼上都有一双暗处的眼睛,默默盯着他。
那之后,尤溪有的时候会突然发呆,盯着一处,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红。陈家煦问她,她就会说:“没啥啊,什么事都没有。”
陈家煦拿起抱枕打她,作威胁状,面上带着笑意。
她抓起另一个抱枕防御,一边说:“真的没什么啊,家煦你不要——”ℍǎοsёщёи.℃οⅿ(haosewen.com)
陈家煦偷袭她,双手抓她的肋下,挠的她咯吱咯吱笑。
“不要啦,你快放手,什么事都没有嘛!”
“真的没有?”陈家煦不再挠她的痒痒,而是用双手桎梏了她的手腕,向上一翻,尤溪被固定在了沙发上。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难以撼动陈家煦的身躯。
“真的没有?”陈家煦又问了一遍。他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回荡在无声的房间里。
“好了好了。”尤溪说,“告诉你吧…我最近,遇到了一个有点喜欢的人呢。”
“哦。”陈家煦笑容消失了,神情平淡地松开了手。
尤溪本来想和他说说林成济,看他这个反应,自己也兴致缺缺了起来。
“那恭喜你。”陈家煦语气淡淡地说。
尤溪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漠不关心的语气,恶趣味大起,凑近他说:“没谈过恋爱,羡慕了吧?说说,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有啊。”陈家煦抬起头。“不过肯定是追不到的,也就只能远远的看一看了。”
尤溪鼓励他:“机会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嘛,不大胆追一追,你怎么知道追不到?”
陈家煦看着她水润清澈的双眼。他想问她。
你说,嫦娥真的奔上了月亮吗,夸父真的得到了太阳吗。
我能凭着爱意,将河流私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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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煦过生日那天,只有他和尤溪两个人。
尤溪本来建议他叫些同学,但陈家煦说,他认为生日应该是和家人一起过的。
尤溪买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给陈家煦做了一碗长寿面。
吹灭了蜡烛,陈家煦双手合十许愿。尤溪起身,想要开灯,陈家煦把她拉住了。
“我们玩一个游戏吧,姐姐。”
尤溪坐了回来。
“什么游戏。”
“真、心、话。”陈家煦嘴唇一张一合。
“咱们俩玩什么真心话啊,这不都是不熟的时候才玩的吗。”尤溪失笑。
“我就想玩真心话。”陈家煦固执地说。
“好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寿星为大。”尤溪说。
“那么,来约定吧。”陈家煦伸出小指,“如果撒谎的人,从此之后,永远得到不了幸福。”
尤溪也伸出小指。两人指尖相勾,又分开。
“出拳吧。”
第一局,尤溪输。
陈家煦问:“你谈过几次恋爱,截止目前为止。林成济不算。”
他的嗓音低沉。
尤溪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她下意识回答:“两个。”
还没等她说什么,陈家煦垂下眼睫,出拳。
第二局,陈家煦输。
尤溪思索了一下:“你近期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陈家煦回答:“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尤溪疑惑。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真的符合规则吗,那么下一次输了,她也要这么说。
第叁局,尤溪输。
陈家煦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无比:“接过吻吗。你和他们,上过床吗。”
“陈家煦,你有病吧。”尤溪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陈家煦想拉住她,她挣脱了,飞快去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