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有了身子,迫不及待想找一个帮忙顶锅的呢!
齐老太太被气的呼吸有些乱了,安安急忙凑过去拍拍她的心口,担心的喵喵叫。
听着耳边狸奴的叫声,齐老太太大脑仿佛瞬间清明了不少。
安安好奇歪了歪脑袋,齐老太太手在半空中胡乱摸索着,他主动把脑袋凑过去让她摸一摸。
齐老太太年轻时身子就亏损了不少,前不久还病了一场,如今一点刺激都不能受。
好在秦成游他随行的一个侍卫略懂医术,上来帮齐老太太把了把脉,又要来了之前大夫开的药方子看看。
本来想帮忙重新开药,奈何他们家中没有纸笔,秦成游就让那个侍从回寺庙里,将药方子写好了之后再送过来。
哪怕如今还有外人在场,齐老太太也照样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成游看齐老太太这副模样,心里面也觉得有些不好受。
就连之前一直非常神气的大狸奴,如今也半耷拉着脑袋,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模样简直怂到不行。
相比之下,反倒只有齐猎户最平静,甚至还有心思抓了一只白猫到怀里,将最后一块肉喂进它的嘴里。
“娘,我上次去卖皮子的时候听老爷说,北边草原上又来犯了,估计马上就要征兵,儿子空有一身蛮力,想去参军试试。”
之前齐猎户只是听旁人说起当兵的事有些心动,碍于娘需要人照顾,就一直都没有离开。
他只是性子闷了些,又不是没脾气。
别人都踩到他脸上来了,能忍下去的那都是圣人。
旁人瞧不起他,他偏偏要干出一些事业来!
儿子的想法之前齐老太太也知道一个大概,当时她放心不下就一直拦着,可如今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既然他们都已经有了想法,秦成游觉得他们也就没有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的必要。
朝着安安招了招手,打算带他离开时,安安又朝着他作揖。
秦成游无奈翻了个白眼,真当他是许愿池里的大王八呢?
安安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脑袋对着秦成游使劲儿蹭蹭,谄媚的小模样让秦成游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齐大哥,你有这一身力气,去参军的确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就是不知道,你打算去哪里呢?”
提到这件事,齐猎户整个人仿佛看起来都跟之前不一样了,眼神中带着些许向往。
“若是有幸的话,我想去镇北军!都说镇北
军待麾下的士兵最好!”
得到这个答案后,秦成游再看还围着自己转的狸奴,伸出手揉了一把他软乎乎的肚皮。
“齐大哥,你明日去山上寺庙中寻我,我写一封信你带上。若是你日后当真成为镇北军中一员,再把这封信给拿出来送给将军。”
“若是去了其他人的麾下,就将那封信给烧掉。”
说完这句话后,秦成游就抱着狸奴往外走,一路上都在安安耳朵旁边碎碎念。
“你是真能帮我惹事啊,你吃人家的肉,让我拿人情来还!”
“你瞧瞧你,这么胖了都,还用得着去吃人家的吗?”
“你之前咬死那些鸡鸭的能耐呢?真饿了就不能自己去抓吗?”
安安一开始还勉强耷拉着耳朵听下去,反正事情都已经办了,那啰嗦两句也算不得什么。
可随着秦成游说的越来越多,他耳朵都快要起茧子。
在秦成游怀里站了起来,轻轻甩甩脑袋,一跃就从他怀中钻了出去。
扭头喵了一声,本来在路边的几只狸奴迅速跑到了路中间来,安安迈着格外欢快的步伐混入其中,打算和他们一起出门去鬼混。
“诶,我还没说完呢!”
听见身后传来秦成游的这句话,安安下意识跑的更快了些。
不过短短几息时间,狸奴就彻底没了踪影。
用完就丢,这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等今天晚上他回来,一定要狠狠收拾一下安安,好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回到寺里后,秦成游让侍墨研墨,提笔打算给二叔写一封信。
当初在京城中的秦成游的确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整日里只惦记着吃喝玩乐。
可他在外面游历这么多年,见识过了不少的风光,也多读了不少的书。
真让他提出来什么有用的意见那确实是做不到,不过京城中如今的局势,他还是能看清楚的。
镇北军当年的将军是他父亲,后来父亲因伤回到京城中休养就成了他二叔。
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来犯,在短时间里京城中的局势一定不会影响到北方,倒不用担心齐猎户会受到他们的牵连。
秦成游写完给二叔的这封信后,又让侍墨把自己专门的印章找出来。
秦家每个子弟都有一枚专属的印章,这是能断定他们身份最好的信物。
等秦成游把这封信封上后,靠在软枕上拿起一本书翻阅,思考他还要在这寺庙了住上多长时间。
哎……
只住上一两个月的时候觉得寺庙十分幽静,能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是个休养身体的好地方。
可时间一长,再听窗外的鸟叫声,他只觉得寂寞。
当太阳渐渐落山,安安身披夕阳屁颠屁颠跑了回来,算是秦成游这无趣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齐家后面的事情秦成游也没再关注过,只从侍墨口中得知齐猎户打算去参军,
所以婚事吹了。
齐猎户给了银两,拜托村长家的儿媳平日里帮忙照顾家中老母。
在离开之前,还特意请了县城衙门里的一个师爷到他家中喝酒,拜托他帮忙照拂一二。
秦成游原本只是看在狸奴吃了他们家几块肉的份上才出手帮忙,没想到齐猎户这个人还真有几分能耐。
不止是力大如牛,脑子也不迂腐,想来等到将来一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齐猎户那边的事情暂时搁置,秦成游开始一封接着一封信送到顾子祯那里去。
顾子祯回信倒是快,但每一封信都是让他再等一等。
在寺庙中安分住了将近两年的秦成游,拆开顾子祯送过来的第六十二封信。
从一开始的长篇大论安抚他,到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大字:
等!
等?等他大爷!
秦成游实在是等不了,拍拍在他旁边打呼噜的狸奴脑袋,叫醒安安后抱着他去给寺庙中的佛祖都磕了个头。
当初承诺的为寺庙中佛祖重塑金身已经实现,一一拜别后秦成游才去跟住持辞行。
侍墨知道只要是公子决定了的事情,那他百分之百是拦不住的,利索的帮公子收拾起了行李。
下山后,秦成游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场景,甚至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安安默默撅着屁股往他怀里钻,藏好自己的猫脸。
丢人,哦不,丢猫!
秦成游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往下一个有美食的地方去。
听说附近一个县城是以酒闻名,梨花酿甚至作为贡品送到皇上跟前儿去过。
如今正好是梨花盛开的季节,他们来得刚好。
马车才刚刚驶入这个县城里,空气中就飘满了梨花香。
在旁边趴着的狸奴狠狠闻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满意的点了点脑袋,迅速从马车窗户的帘子下面钻出去,趴在窗沿好奇往外看。
这回侍墨比公子要早到一日,已经同一个以卖酒为生的老农商量好,在他们家里借住一月。
他们到这个地方的第一晚,老农就把他们埋在梨花树下面几十年的珍贵梨花酿挖了出来招待贵客。
秦成游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浓郁,还带着淡淡的梨花清香,果然不愧是能成为贡品的梨花酿。
看见他这副表情,本来乖乖趴在那里啃鸡爪的安安坐不住了,探头过来也想闻一闻。
用力猛吸一口,下一秒就猛地往后面栽倒,幸亏秦成游眼疾手快把他接到了怀里。
安安毛茸茸脸上写满了飘飘然,在秦成游抱着他轻轻晃了晃的时候甚至还朝着他傻笑。
“公子,梨花酿虽然闻起来香味淡雅,实际上可是烈酒,这只狸奴怕是醉了。”
老农在一边解释。
听见他说自己醉了,安安不满的爪爪在空中乱挥。
为了证明自己没醉,他从秦成游怀里钻出去就想蹦两下。
爪垫刚接触到地面,下一秒就仿佛没长骨头一样狠狠跌在地上,晃了晃脑袋,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清澈的愚蠢。
喵?
秦成游急忙让侍墨把安安给抱到一边去,用完膳后将醉了还没彻底醒过来的狸奴抱到床上睡觉。
夜半,外面的更夫喊到了三更天。
本来乖乖趴在那里的狸奴想到晚上那飘飘然快活似神仙的东西,鬼鬼祟祟就钻出了房间。
喝剩下的梨花酿还放在桌上,安安小心翼翼凑上去浅浅闻了一口,确定还是之前的那个味儿就放下心来。
伸出一个爪爪扶住了装酒的器具,脑袋伸进去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秦成游一觉睡醒没摸到熟悉的暖呼呼小身体,起身想去寻时,意外发现吃饭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非常熟悉的声音。
“斯哈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