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翼回头看了男孩一眼,指向一个方向:“我记得早上那边有个雪人,”
男孩往她指的地方看,那里只有一张奇怪的长椅,深棕色的椅面一端露出,一端被厚重的白雪严密覆盖。
她也看过去,思索片刻后,她摇摇头:“原来不是雪人。”
~~~
毫不夸张地说,薄翼和队员们创造了历史。
IMO设立以来首次有国家奥数队以6人全员满分的成绩摘得桂冠,杰出的表现引来全世界关注,国内外各大知名媒体争相报道。
送别会后,代表队低调回国。
薄翼坐上副驾驶,还有点想念连绵不断的雪原。
“增城什么时候下雪啊?我好喜欢雪,家里从来不下。”
汽车发动,清润的声音传来:“一般都在十二月份。”
“厚吗?”
“不是特别厚,两到叁厘米的样子。”只说到这里好像会让她失望,又补一句:“不过水面会冻得很结实,可以去上面玩。”
很快到家,薄冀将薄翼的叁个箱子推进门,关门回身时,被抱住。
他轻轻抚摸怀中小姑娘软软的头发,温柔如水:“很累是不是?”
小姑娘点点头:“那边一直是白天,我睡不好。”
他些微失笑:“可以拉窗帘啊。”
她将头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拉了,还是睡不好。”
“好吧,”他彻底圈住他的宝贝,侧脸贴紧她的发顶:“那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
“想,想吃汤面,妈妈煮的那种……喂,你抱好紧,我快喘不上气了!”
“对不起,”他松开她:“那先去洗澡好不好?家里没有面条,我去超市买一下。对了,餐边柜的抽屉里有糖,洗之前记得吃一颗,免得低血糖,好吗?”
仔细想想,薄翼在这个家里除了呼吸、睡觉、走路以外,好像什么都不必做,她刚洗完吹好头发,薄冀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到她跟前来,面汤上还飘着两颗金灿灿的荷包蛋,一个溏心,一个焦脆。
她想接过去,他说有点烫。
她就这样就着他的手,坐在床上把这碗面吃完了。
空虚的胃暖胀起来,薄翼靠进床头,昏昏欲睡。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睡,所以房间里灯都开着,一片亮堂堂的,明亮的灯光直直照在她白生生的脸蛋上,又才洗完澡没多久,双颊还粉嘟嘟的,额头和鬓边的头发微湿,吃面的时候出了点汗。
冷气开得很足,她好怕热,只用薄被一角盖住小肚子。
薄冀放下碗静静坐在床边看她,他从来知道她睡觉很乖,薄薄的眼皮闭上了,就安静、柔软、乖巧,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根本不忍心打破。
“小翼。”
“嗯?”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她懒懒的,几乎就要睡过去。
“明天去见一见薄永峰吧。”
合上的双眼瞬间睁开,转过来看向他,脸和声音一起变得冰冷:“我不去,你非要现在说这个?”
薄冀迎着她的目光,那双眼里的光真的好亮啊,比那明晃晃的天光,比那极昼之下的雪地还要亮。
“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他注视着她,在她的眼中看见自己——温润平和,唇边带笑:“有些东西本来就属于你,你当然可以不要,但它……必须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