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班下午放学的时候,换过干净衣服、躺在家里的薄翼接到一个电话。
童彧打来的。
他知道薄翼急性肠炎之后一下午没心思听课,虽然他以前也不怎么听,但和薄翼在一起后,在她的要求下,即便难受他也会认真听讲的。
现在根本坐不住,屁股起了火。
一下课就飞奔到竞赛班找方佳,问完愈发毛焦火辣,决定以送作业为由亲眼见上一面,才会安心。
听筒对面的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薄翼说不出拒绝的话。
大概人生病了就容易变得格外心软。
经过客厅时薄冀问她要去哪里,她说同学来送作业,她去拿。
薄冀站起身,说陪她一起去。
她也没有拒绝。
楼下童彧望眼欲穿,看见薄翼身后跟着家长,眼神收敛,小心扮演普通同学:“薄、薄翼同学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就好……”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很难藏住情绪,垂眸递去作业:“老师说今天你情况特殊,作业少做一点也没关系的……不做也可以。”
薄翼接过:“好,谢谢你告诉我,麻烦你走这一趟。”
“没事没事,外面热,你身体还没好透,赶快回去吧,我也回家去了,再见。”说着挥手跑掉。
薄翼望了如风的背影几秒,转身往回走。
电梯里,一直沉默不言的薄冀忽然开口,问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脚上的疤怎么来的?”
薄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穿着拖鞋的脚:“小时候玻璃划的。”
“疼吗?”
她摇头:“过太久,我忘了。”
叮——
电梯到达。
薄翼抱着东西走出去,伸手摸钥匙却没摸到。
站到门前,她将东西换到右手,去摸另一边口袋,也没有。
有清浅的气息拂过后颈,一只手捏着一把钥匙从后方伸进锁孔。
她侧身退后半步,却依然被围在墙壁与他之间。
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前方。
他已经有了这个家的钥匙,单独的一把,串在一个挂有西瓜吊坠的钥匙扣上。
修长手指捏着钥匙末端,骨节微微泛白,旋转过程中,西瓜吊坠与金属扣环相撞,发出轻微声响。
门拉开的一瞬间,感应灯正好熄灭了。
她陷入光里,他还站在门后阴影中。
走廊不通风,有些闷热。
“进去吧。”他说。
薄翼收回目光,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