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呜咽起来,透明的眼泪从眼里流出,把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球浸润的更加透彻了。
“好了,放开她。”
“不不不!”
青年死死的抓着她,不放手。
“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啊?”
阿桃说,她有点愧疚,同时也在奇怪,阿尔弗雷德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不!”他摇着头,流着泪,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宛如一只即将知道自己会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
表情空白又脆弱。
“我就要你!你别离开我……”
“……”看不下去的路德维希上去,把黏人的家伙从她身上撕开。
“别来找她了。”放下最后的话,路德示意。
她看了疯狂要去找她的阿尔弗雷德一眼。
被他眼神里面表现的嗜血、狂热,欲望吓到。
自顾自的走掉了。
“你看,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她好像对你没意思啊。”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
他装的真像,每天都在这里等她,痴情的像个望妻石一样。
组织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后,立刻要求阿尔装成这样。
哪怕有1%的概率能碰到她,碰到这个可能会从高层传过来消息的人,他也愿意在这里等着。
知道她主动的和那个嚣张的家伙走掉之后,他怒气冲冲的找到弗朗西斯,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他是真的愤怒了。
直到鼻青脸肿的被人呵止,看了对方的脸和他同样的狼狈不堪,阿尔弗雷德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一股悲哀的情绪传入脑海,他的脸,他的头剧烈疼痛着。
仿佛里面要生出来什么东西。
“够了,”亚瑟在中间按着对方,“我们要相信她。”
“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吧,”弗朗西斯向地上啐了一口血沫,“'罗宾汉',你在说什么?你要求太高了,一个母国不是法/兰/西的女人,你会指望她会给你传递消息?”
“闭嘴,我不想和你吵架,”亚瑟踹了他一脚,“我对你很失望,'桑松',”绿色的眼睛里同样闪过要暴怒的先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阿尔弗雷德摇摇晃晃的撑起膝盖,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你是'罗宾汉'?”
“我是。”仅仅一句i am,就让他那装腔作势的语气更加讨厌了。
“好吧,我是'船长'。组织说我必要的时候可以和你们联系。”
“最好不要。上校。”亚瑟略带嘲讽的说,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该死的英/格/兰才有的潮湿的味道。
“组织应该也告诉你,我和你之间是单向联系,除非是我主动和你联系,不然你不要过来和我联系。”
“够了。”亚瑟表情阴暗,他扫描了两个名义上的盟友,评过这个新来的船长的家伙之后,他道,“我们要重新制定计划了,她千方百计获取了我们想要的信息,但是传不出来的话,那情报和废纸无误。我再说一遍,我们要相信她,不然她会失望的。”
他想,可能是他入戏太深了。
因为自己是个表演性人格嘛。
可是,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
“Auf der Heide blüht ein kleines Blümelein,
小小的花儿开在荒野上
Und das hei?t: Erika
她的名字叫做艾丽卡……”
酒馆里觥筹交错,到处都是德/国人。
他们大笑着,举起酒杯为帝国干杯!
“干杯!”
有个喝高了了的小伙子跳到桌子上,大声唱着他们最熟悉不过的民谣。
基尔伯特有了酒更来劲,他一唱,他也跟着唱:“Heis von hunderttausend kleinen Bienelein
成千上万个小小的蜜蜂
Wird umschw?rmt Erika.
竞相飞向那艾丽卡
Denn ihr Herz ist voller Sü?igkeit,
只因花芯中饱含着甜蜜……”
一群人先是被他沙哑难听的嗓音一惊,那声音就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
再一看,他的胸脯上亮晶晶的挂着几个橡叶勋章,大家就佩服的鼓起掌来。
这个人是真的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橡叶勋章这种军勋章,能在现实里面看见,而不在冰凉的展示柜里,他们的运气真好。
“Und das hei?t:”
她的名字是:
“Erika!”阿桃攥着拳头,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酒馆的大门。
一进门就被酒熏味弄到晕头转向,她捏着鼻子,在众人面前面不改色的穿过,直奔目标,“Erika!”
小姑娘怒气冲冲一拍他的桌子,酒鬼忙着挽救他的东摇西摆的酒,生怕被声波震落了。
“现在几点了?!”她拔高声调。
“女士,”绿眼睛的酒保擦着杯子,“一点。”
“我没有问你,先生。”
“请问……”她咬牙切齿,“我假设你还要知道喝完酒之后要回家?”
“马上嘛……”基尔伯特缩缩脖子。
“马上是多会儿?!我也要喝酒!黑美人!”女人朝酒保喊。
“喔哟,”有个人吹起了口哨,“小美人,要和我们一起喝酒么?”
“哼!”
“啊啊啊,别过去!”男人放下杯子去拉她,“艾丽卡艾丽卡,我错了嘛……”
“哼!”阿桃一抱胸,神色不善,“你要鬼混到什么时候?”
“东方美人,”和他一桌的一个栗发男人开口,“喂土豆佬,这是你的艾丽卡?”
“你问他!”
“别生气别生气,我真的马上……”
她一瞪眼,基尔伯特立即蔫了。
“……”那个男人晃着杯子,金绿色的眸子充满了兴味:“原来藏的这么严啊。”
他说着德/语,语气里拥有着不属于德/国人的甜蜜,“小姐,真有你的,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么?”
“你……”
“喔,介绍一下,”青年揽着他的肩膀,把人的头带过来,“罗维诺·瓦尔加斯,意/大/利人,是硬生生从东线把我拖回来的男人,虽然脾气臭,但是人还不错。”
想了想,他补充:“我俩不是一个团的,他路痴,走散……”
“闭嘴!”罗维诺把他的手拍下去,“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看着她一直看着这边,是那种天真烂漫的好奇,罗维诺坑坑巴巴的说,“看什么看!”
“意/大/利人?”
“啊,咋?”
“这家伙很能干的,一拳就把那个毛子偷袭成功了——”
“毛子?”
“俄/国佬。”
“啊。”
“毛子打人是真的疼,那个叫什么来着的,那个政/委,”
阿桃托着腮,听故事般的问:“你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呐?”
“布,布什么来着……”
罗维诺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对面的小姑娘真好看,小身板一个,外表柔柔弱弱的,性格却可以管住基尔伯特。
明明说话像个夜莺似的。
“战争的事,不需要你们知道。”基尔伯特硬声说。
“为——”
“那是男人的事,你们女人走开。”
“哦。”她想了想,“毛子,是说他们毛多?”
“……”
“可是你身体上的体毛……”基尔伯特越过桌子,一把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唇。
“你们上了战场,然后呢?”阿桃锲而不舍的问。
据她观察的情况来看,这兄弟俩转成文职了。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罗维诺伸出手:“你看。”
他的手掌宽大,每一处线条完美到无可挑剔。
但他。
少了一根指头。
“断臂维纳斯……”她喃喃自语。
好可惜。
好心疼。
如果不是战争,这双手可以执起画笔,挥舞指挥棒,弹奏乐曲,做饭切菜也不会这么不方便了……
“我的声带严重撕裂,炮弹碎片划开了我的喉咙……”基尔伯特说。
“我知道了。”阿桃垂下眼睛。
“……”在其他人的嘈杂声中,他们那桌的安静是如此格格不入。
“小姐,你的黑美人。”酒保端上来一大杯酒。
“这个分量太多了吧?!”
“喔,你们还喝嘛?”她豪迈不羁的就着溢出泡沫的酒沿吸了一大口。
“喝啊!”
妈的。
罗维诺被吐出来的舌尖诱惑到了,借着酒劲,他想问问旁边的那个土豆佬,“喂,你介意……”
“这是我的女人!”基尔伯特大声叫喊。
“好吧。”
也是奇怪,意/大/利人陷入了迷惘,他确定是第一次看见她,可是真的好熟悉,就像她和他过了好长时间的……
日子……
一看到她,他就想靠近。
突破口,有了。
弗朗西斯代号:桑松。即刽子手。
亚瑟代号:罗宾汉。即绿林好汉。
阿尔弗雷德代号:船长。又是白鲸里面的“船长”,又是“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