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祝你,你们,”士兵改口,“好运。”
“你会说德/语?”火车重新开动,车厢里的人都在争先恐后地问,问的最多的问题是:我们要去哪里?
还有:他们要干什么?
她无法回答。
“你们谁还有水?一个姑娘发烧了。”一个苏/军问。
大家适当的给他还有那姑娘腾开了位置。
“我有。”
阿桃挤过去,给了他一个小水壶。
这是她的宝贝,好不容易才存到现在的,那站岗的士兵破天荒的把他的水壶里面的水给了她一部分。
她才不信是这人动了恻隐之心。
“你不是苏/联人吧。”苏军给她一点一点喂水。
“是啊。”
“那么是中/国人?”
“是啊。”她爽快承认。
“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是胜利,父母还在祖国等你回家。”
“嗯。”
他顿了顿,又说,“我告诉你吧,”他把声音压到极低,风一吹就散了,“我们把俘虏的德/军会押到……类似古拉格的地方。”
这个男人对于古拉格这个名字有种深深的忌惮。
“俘虏营?”
“差不多吧,他们应该也要把我们送到这种地方去。”他含糊不清。
“可是,这么多妇女和儿童也要过去……我们过去也就算了,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古拉格?”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知道这个特殊名字的。
“家里人有人进去过。”
“这样啊。”
“他不行了!”一群人围着一个口吐白沫的苏/军,这个人被打的很惨,身上竟然没有一个好肉。
“救不了了。”
“我们给他点什么吧,”一名妇女提议,很快,他的身上放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丝巾,发绳,手帕。
全是女性用品。
还有孩子们的糖果和几朵不知名的花。
他勉强睁了下眼睛,头一歪。
旁边的战友给他画了一个十字,摘下十字架项链塞到他手里。
那手已经握不住了,他便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扳。
火车长啸了几声,又是一样的流程:德/军进来,把明显不行的人、死人丢出去。
那位士兵被拖下去了,饰品、糖、花没有一个留在他身上的。
只有手里,亮着光芒的十字架陪着他。
“我们害怕瘟疫。”阿桃问下一个士兵时,他是这么回答的。
好在刚才那位姑娘恢复了正常。
阿桃不能动用系统的能力,她不可以放血,这群人眼光非常尖,有血腥味会马上让人发现的,起死回生的能力不能用在这里。
而她深知,自己是救不完所有人的。
“……到底多会到啊。”
和她聊天的苏/军喃喃。
永远也不要到。
尽管少女这么期盼着,火车还是停下了。
这次的士兵上来就吆喝着,赶他们下去。
“到目的地了?”
男人和女人分开,他们上了另一列继续往前走。
而女人,儿童留在了原地。
小姑娘东张西望的看着熟悉的德/语字母。
“看什么看!”
士兵踹了她一脚。
“不好意思啊。”她讪讪。
“……”那边的路德维希有了感应,他看向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抱胸,闭着眼睛在小憩。
“她来了。”
“哦。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去看看?”
“再说吧。”
作者俺:剧情是过渡章,就写了。
是中秋。
可能会有小小小番外。
早上梦到的亚瑟在其他人面前没有哭。
他只是机械般的一个人站着。
众人从他旁边走过,他只是垂着头站着,头发遮住了眼睛。
在光晕中站着。
马修转头瞟了亚瑟一下,马修也是忠诚的女王派。
阿尔弗雷德拉着马修、弗朗西斯走远了,他们刚献完花回来,应该是百合。
王耀不在,不过老王今天早上梦里也是一身黑西装。
我静静的在一边等亚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商量各种各样的的事项,要筹办好多好多东西。
亚瑟只是站在那里。
没有动过。
他知道面前的这扇门背后是什么。
他刚从里面出来。
像一个卫兵一样忠诚的站着。
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只柯基跑了过来,我把一只抱在怀里。
它转头去看亚瑟。
亚瑟还在那里,被时间凝固住了。
“哎,狗狗——”见有柯基去咬他的裤脚,我忍不住喊出声。
这句话终于惊醒了他。
奇怪的是,亚瑟的表情没有悲怮,甚至带了茫然,彷佛刚从自我世界中脱离,他缓慢地眨眨眼睛,感觉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是一片空白。
“是你啊……我去找查尔斯。”他不会说话了一样,语序颠叁倒四的。
“好。”我抱着柯基,举起狗爪朝他挥挥爪子。
亚瑟勉强的走了一步,差点摔倒。
我跟着他,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结果亚瑟被人劝回来了。
他们说柯克兰需要休息,说他不吃饭好长时间了。
我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给他拿了毯子、小食,清粥。
他摆手说吃不下。
我就舞勺子:吃不吃?别逼我把你的嘴巴撬开。
他就喝了点。
然后招手让我回去。
我过去了,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道。
“是啊。”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伤心呢?”
“因为你一直陪着女王啊,亚瑟。”
“但是那一天终于来临了。”
“没办法的事,这是人都逃不过的。”
“女王的柯基,每一只我都记住名字。”
“女王很喜欢你。”
亚瑟低声说了好多好多,都是小事,似乎在安慰他,“我哭不出来。”
我摸摸他的头,感觉他今天特别温柔,“那就不哭了。”
“我也是想到小事,意识到之后才想哭的。”
然后我们就聊了一些女王的事,比如我梦里给女王遛柯基,亚瑟也要遛,结果我总是比他受到狗狗的喜欢。
女王在二/战时的表现,真的是英伦之花,她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我记忆犹新。
他还嘲笑我,是“your majesty”而不是 “my majesty.”
说着说着,亚瑟的眼泪快落了。
那片绿色的森林起了茫茫水雾。
我就划了个十字给他,“天佑女王。”
“God save our gracious Queen.”
他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一开始只是哭泣,后来是嚎啕。
然后就泣不成声问我为什么人要死,他说他个人方面只有我了,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孩子。
这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
我只能说:“睡吧,亚瑟。”
他就睡。
睡梦里还皱着眉头。
我就把眉头抚平,他嘟囔了一句,睡得恬静。
我恍惚中记得,亚瑟上次哭得那么惨,是在二/战。伦敦大轰炸之后,他说他好痛啊,这是他的报应么?
我无言的看了他一眼,给他打了一针吗/啡。
前半年梦见过女王身体不好了,需要亚瑟扶了都,我梦里的女王性格非常坚强,能不用拐杖,自己走就绝对不会用拐的。
女王还挺喜欢我的,亚瑟说她要给我个东西还是啥,大概就是说她的儿女都不太行,红宝石戒指。
是她想给她中意的儿媳,或者孙媳妇,反正亚瑟就说是见家长了。
而且女王还特别和蔼可亲的拍了拍我的手。
因为我经常在梦里窜来窜去,就相当于我和亚瑟就是陪着她,她说虽然我跟亚瑟经常吵架,但是感情还是可以的。
我那个时候还替女王溜过柯基呢。
女王要我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亚瑟。
我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