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一点一点流逝,之于苏菡却彷彿没有留下半点痕跡。
她,又见过他很多次。
君侯将相、贩夫走卒,不管怎样的身分面容,他都有同样的一双眼睛、同样的一份执念。
有时是她找到他,也有时是他主动寻上门来,他们总是坐下来喝上一夜的酒,接着在天明时分道扬鑣。
她比谁都明白,每一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但她仍将剑交到他手上,目睹他走向死亡,然后在守着那把剑,等待他下一次的出现。
「这样其实很蠢。」
他问,「你还是我。」
「我想……两者都有。」一个不断走向死亡,一个不断目送另一人走向死亡,这还不蠢吗?
「但即使知道会死,我还是会继续这么做。」他端起酒杯缓缓喝了一口,目光肯定而执着,「你也一样。」
我们都一样,因为我们是同类的人。
「但这一次。」苏菡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我不会再替你取回这把剑。」
「为什么?」
「因为承影已经伤痕累累。而且……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了。」她目光纠结地落在他身上,崭新的白色西服和俐落的平头,无一不昭告着帝制时代的结束。
「没错,不过还是会有强权、暴政,还有哭泣的人。」他的表情凝重,字字鏗鏘有力,「时代在变,承影也不再仅是监督帝王的天子之剑,现在的它该是悬在天下恶人头上的一把剑。」
「……包括外族吗?」她笑,带着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