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头,却看到几个穿着军服的士兵驾着马朝他靠近:“我们回府上才知道你还未回来,怕你遇到什么事,又过来找你,跟我们回去吧,楼小公子,都督在府上等着你呢。”
娄越皱着眉头:“我到时候自会回去!”
骑在马上,最前头的那位将士,想到什么,从马上下来,走到他身边:“娄小公子是在找什么人吗?我们府上刚刚来了一个菜贩,说你砸烂了他的摊子,拿钱去赔偿,但是钱给多了,想要亲自还你……”
娄越闻言挑眉:“他还真去了?!”然后又哼道:“多了就当我赏他了!毕竟是我砸的,我娄越的赔礼就是那个数,不能再少了!”
将士就说:“那你也得跟我回去,亲口跟人说清楚,那老汉可是执着的紧,非要亲手把银子交到你手上……”
“烦不烦啊……有必要?再说那银子也不是我的,叫他还给王伯去!”娄越有些烦躁道:“我还没找着人呢!”
怎么那么大个人突然就不见了呢!他娄越活这么大还从没向人低头过!难得一次低头,这人竟然还不当回事,说走人就走了!
将士就说:“公子想找谁,不如把外貌讲给我们听,我跟几个兄弟帮公子找,我还认识些京兆尹的弟兄,也能帮忙,总比公子一个人大海捞针要强。”
娄越闻言打量了他一眼:“你叫什么来着?”
那将士就说:“卑职姓肖,单名一个意,是肖国夫人的侄孙,拖这份情,跟着娄都督做事。”
“肖意是吧。”娄越执这马鞭在手掌心拍了一下,他轻笑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人……我非要自己一个人找,不用任何人帮我!所以免了!……走吧,回府!”
他是知道娄都督手下的那些个手段,嘴上说得轻松,真让他们去,找着人了,先是一顿杀威棒,把人吓唬一通,然后再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干净,等把身上的所有刺都给拔干净,再送到他身边来,以免伤到他这个贵人。
他以前在坊间认识的几个小赖子,就被这么收拾过,过后在他跟前跟被剪了指甲的猫似的,别说脏话了,连说话都要带个您,让他浑身不自在,后面就再也没找了。
他晃着马鞭,跟着那肖意往府里去,哪怕被这几个都比他高至少一个头的士兵们围着,浑身也没有显现半点弱势,好像天生就该站在人前,刚刚那不顾一切的奔跑就像是一场虚幻的不真实的梦——
那人明明是个极温润,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感的人,甚至乍看上去还有些弱不禁风,但那双黑眸,却仿佛藏着万水千山,朝你看过来,那山那水,就全都朝你来了。
明明是被人压着赔礼道歉,但娄越那向来万事不当回事的心竟也跟着动了一下,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肖意道:“既然公子不愿,那么肖某也就不多此一举了。”他牵着马跟在娄越身后,虽然是个军士,说话做事却有一种文人似的慢条斯理:“公子如此上心,自会能与此人再相逢的,不知公子是否听过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