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涵早知道就该拒绝学校这种要求了。
要不是看在校方给的丰厚奖金,宋允涵早就推辞学校的要求,也不知道当时是犯了什么傻才接下这等委託。在艺文展览馆的角落里间间无事观察别人,是她生平十五年来「十大无聊」之一。
她坐在办公桌前,玻璃檯面上只摆着名牌,上头印着「云海一朵朵」则是她在另一方面使用的化名。
为了鼓励毕业生善加利用时间,学校在会考考完之际,挑出几位在特殊领域上有优异表现之学生一同策划大型活动,让国中三年的青春不留白,而宋允涵刚好是其中之一。她所在的领域不算特别,只要努力一定也有很多人能站上同样位子,宋允涵特别清楚知道这点,所以现在她尤其想回家画图。
对,画画。
宋允涵对画画有个註释,她也常常掛在嘴边。「没有了它我会死。」当她说出口时,身旁的友人会开始笑话她:「宋允涵你根本没有那么夸张。」
她说的死是精神层面的,没有了画画,宋允涵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那是她的心脏、是她的血液、是她被赋予了二十一公克的价值。如果生命中少了色彩,那她想她会是第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人。
她总是会陪笑说自己其实夸大了些,但心里头却完全不是这么想,反而开始可惜他们根本不懂深爱一件事物所带来的热情足以支撑崩塌的世界,看着他们,她总会產生一股怜惜和优越。
怜看着那些在她作品前面随便瀏览的人群,她心头產生了一丝可惜。可惜的是这些人至今还没培养欣赏艺术的眼光,甚至寻不到自己深爱的事物,人云亦云。
而最可悲的莫过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