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领情也便罢,还受了一顿气。
徐礼卿确实很生气。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无论娶谁,除非对方犯下大过,否则该有的体面和尊重,他都会给。不存在宠妾灭妻一说。
八姨娘虽在他父亲名下,但实际是他的人,妄图与正室争宠便是不对。
他也没重罚,不过是床事上凶狠了些、折腾得久了些而已,她就甩脸子,还给他脸色看,真是恃宠而骄!
徐礼卿沉着脸,气冲冲地从莺莺院儿里出来,步子大得福财都跟不上。
“少爷您慢些。”
他察言观色,快步追着,小声劝:“可是八姨娘惹您生气了?您消消气,别与她计较。身边伺候的丫鬟刚被重罚过,八姨娘心中……”
徐礼卿突然停了,冷眼看他:“二十个板子皮都没破也算重罚?再替你那姘头卖惨,那二十大板你去替她受。”
福财闭嘴了。
心中愤愤:什么姘头,大少爷说话也忒难听,他是为了谁!这都被气哼哼地赶出来了,要真把那丫鬟打出个好歹,被八姨娘记恨上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徐礼卿今天没有出府的计划,憋着火又回了书房,刚开始还气,后来专心看账,忙着生意上的事,慢慢就忘了。
到晚上,他用了盏茶,下意识就往八姨娘院儿里走——自从尝到了男欢女爱的滋味之后,几乎只要他在府里,就会去莺莺房里过完前半夜,然后才睡觉。
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他住的地方和莺莺在两个方向,到分叉口,他都走了一段儿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又折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福财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心中冷笑。
看吧,他是为了谁?
徐礼卿似有所觉,看了他一眼:“路走错了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福财:“……”
当夜,徐礼卿做了一晚上梦,醒来什么都忘了,只一双泪盈盈的眼留在脑海里,欲语还休地望着他,可怜巴巴。
他眉头紧皱,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
福财伺候他穿衣,期间一言不发,沉默得不正常,徐礼卿很烦躁,斥他:“哑巴了?”
福财忍气吞声:“……少爷是做噩梦了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嗯,”徐礼卿更烦了:“梦见妖精要吃人。”
“……”
徐礼卿生气的时候不发火,除了脸色比往日里更阴沉些外,一般都是不声不响的,除了惹他不快的人倒霉以外,不会波及任何人。
但这次不一样,惹他的是女人,他的女人。
所以倒霉的就成了福财。
煎熬了一上午,就在福财犹豫着要不要冒死劝少爷再去看看八姨娘的时候,突然有人禀报,说有丫鬟奉命,来给大少爷送汤。
福财心下一松,拍马屁道:“定是八姨娘知道错了,心中羞愧难当,一晚上彻夜难眠,这才借这机会向您服软来了。您是大丈夫,不同她一般见识,不如就顺势给她个台阶。”
闻言,徐礼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不过脸色明显好看些了。
福财忙让人进来,一看,竟是个陌生面孔!
福财傻眼了。
回头,大少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