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厢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是床,方远赤脚上去,也蹭到了窗边,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但只一眼,唇角就稍稍抿了抿。
不远处,萧情骑着马,停在雨中,也抬眸朝这边忘了过来
他还戴着面具,依稀能看到一点笑意。
雨水还未碰到他周围,就化作雾散了,但外面暴雨铺天盖地,连一丝光也没有。方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守在马车边,难道是想和他一起去梯度吗。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一个凤凰,还是洞虚期,淋一场雨就和玩一样。
方远裹着毯子,陷进了绒被里。
床下还放了两个火炉,车厢里温暖如春,稍一倦怠,就可以沉沉睡去。
但他始终睁着眼睛。
神识一探,萧情还守在外面,而雨又越来越大了。
方远总有一种诡异的眩晕感,就好像他是把木栖吾关在了外面,狠心不管一样。
他之前,那么喜欢她。
有时候一觉醒来,方远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之前的事,心里莫名高兴,还想去做好吃的早餐给她。
静静呆坐了很久,他才能再次确认,那不过是一场梦。
木栖吾只是萧情的一个伪装,是他曾经被压制的过去,不算光彩,也再也不会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远慢慢蜷缩起来,眼眸平静。
直到某一刻,他忽的坐了起来,旁边的莫小凡抖了抖耳朵,却看到他重新开了窗。
雨丝冰凉,雨声涌进。
方远只穿着一件里衣,长发散下,面容莹润,抿紧了唇看着远处的萧情。
他也不说话,但萧情注视着他,一拉缰绳,妖马就慢慢走到了马车窗边。
两人静静对着,半晌,萧情低头,轻吻了吻方远的嘴唇。
他的面具沾满水汽,触到少年温热脸颊,凝成一滴水落下,滑落到轻咬开的唇瓣中。
方远眼帘低垂,任他亲。
反正也不差这一两次了。
吻浅尝辄止,待分开后,方远轻声道:“萧前辈,东陆很远,我不想驾车。”
萧情唇角微提,抚摸他的脸庞,把一点雨水擦尽了:“那便我来。”
方远嗯了一声,微微躲开,重新把木窗拉下,躺回了床上。
过了片刻,马车微微一沉,是有人坐在了前头的小台上。
隔着车门,方远都仿佛感受到了凛冽的湿气,他能想象到萧情屈膝半坐的姿势,手上虚虚抓着一根箫,唇边还带着一丝幽深的笑意,教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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