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了普通人看不见的玉犬后,他们的安全得到了些许保证。
于是,伏黑姐弟又撑了一段时间。
——从夏日撑到了气温渐寒。
日子依旧过的苦巴巴的,毕竟津美纪的妈妈留下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虽然靠卖小点心赚零花钱勉强维持了极简的开销平衡,但这种平衡很脆弱。
脆弱的只要一根意料之外的稻草就能够打破,并让他们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在冷天还坚持不懈出门卖小点心的津美纪生病了。
她体温很高,烧得很厉害。
惠慌忙的拿着毛巾,用冷水打湿贴在对方额头上,给津美纪降温。
但温度迟迟退不下来,伏黑惠也肉眼可见的越发着急,于是他把黑犬留在津美纪身边,他自己带上足够的零钱,慌忙地跑去药店买退烧药。
没用。
虽然降了一点,但没多久就升上去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女孩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伏黑惠终于害怕的什么都顾不上。
他带上了家里所有的钱,然后用自己年幼稚嫩的身体背起津美纪,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全力地跑向了最近的夜间急诊中心。
不管多少钱都没关系。
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所以,拜托了,拜托了。
救救我的姐姐……我只剩下她了。
伏黑惠喘息着站在急诊中心的门口,他红着眼眶,水光泛在他的眼眸中,然后结结巴巴请求医生治疗津美纪。
“你们的爸爸妈妈呢?”医生接过了女孩,问伏黑惠。
“爸爸不见了,妈妈在上夜班,电话打不通。”
“温度很高,最好还是让家长来一趟。”
伏黑惠冷静的编造着谎言:“我有带钱,能交保证金,所以能先给我姐姐看病吗?我会尽快联系妈妈的。”
医生表情有些无奈,他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怀里高热中的津美纪的情况容不得他犹豫太多,因此他只能暂时答应,然后将女孩送进室内的病床。
而伏黑惠则是站在一旁,用冰冷的手牢牢抓着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努力平息着因为剧烈奔跑而灼痛的肺部。
。
靠贩卖手工点心、以想要零花钱这种由头去博取大人同情而赚取生活费——这种生活没办法持续太久。
这种事情伏黑惠心知肚明。
他和津美纪还是小学生,两个年龄才个位数的小孩想要自己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和津美纪在这段时间里,就消瘦了很多。
迟早会被大人发现,然后被送往福利院的。
哪怕没有被发现,他们的身体也吃不消。
伏黑惠确实只希望和姐姐一起生活,但如果维持只有姐弟两人的生活是要以津美纪的健康作为代价,那他宁可选择去福利院。
他有小黑和小
白,
他会在里面拼上性命保护好津美纪。
而且,
他们说不定会遇上一个还不错的福利机构呢?
失魂落魄的伏黑惠想着连自己都安慰不了的话,他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是灰色的。
津美纪在病房。
但他却想不到哪怕一个可以求助的、值得信赖的人。
黑发绿眼的男孩眼眶都不由红了起来,他死死咬着自己下唇,垂着脑袋,努力维持着冷静。
……唯一的好消息是,津美纪并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在输液之后,体温就渐渐降了下来。
对医生说着母亲要到白天才能过来这样的谎言,惠平静的交完了医疗费,然后带着药,无声陪在了津美纪的身边。
等输液完毕后,津美纪也彻底退烧了。
夜班护士温和的告诉惠:你们可以留到早上,等你们的母亲来接。
“谢谢。”惠看着好心的护士,郑重的说着。
然后转眼他就背起退烧后昏睡的姐姐,趁医生们不注意,带着津美纪和药,以及所剩无几的钞票,独自离开了诊所。
凌晨深夜,街道上没什么人。
伏黑惠走昏暗的夜色中,感觉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却更像是走向注定是死路的胡同。
转机……在其日清晨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早上八点。
一位穿着和服,精神矍铄,体型高大结实强壮,留着张扬眉毛和胡子的老人敲响了伏黑家的门。
姐姐还没有醒,惠谨慎的召唤出了玉犬,然后踩在凳子上,借助猫眼往外看了看。
——不认识的人。
不想开门,惠打算装作不在家。
但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却已经被门外五感敏锐的老人察觉到了。
“有人在家吧?我听见了。”老人喊道,“我找禅院惠。”
禅院……?
惠皱起眉,犹豫了一会,说道:“这里没有姓禅院的,你找错人了。”
“啊……好像的确是换了姓氏,叫什么来着?”老人无所谓道,“算了,怎么都好,惠就是你吧?我感受到咒力的波动了。”
“……咒力?”
“对,咒力。”
老人回答着,然后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迷茫,挑眉道:“不知道吗?你爹……甚尔那家伙,没有教过你吗?”
“他就没回来过多少次,而且也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你要是想找他,那就找错地方了。”
谁要找他。
穿着名贵和服的老人闻言笑一声,心想道:死透了的家伙要是再次出现,那就真见鬼了。
“总之,先开门,我没有隔着门板和人交流的兴趣。”老人摸了摸下巴,“不然别怪我把门踹开。”
惠透过猫眼看了看对方那高大结实的体格,又看了看玉犬们,勉为其难地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老人的目光
就放在了男孩左右两侧满眼警惕的大型犬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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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皱眉:“什么意思?”
“你继承了禅院家最强的祖传术式,你身边的玉犬就是证据。”
玉犬?
伏黑惠看了看自己的小黑和小白,面无表情地固执纠正道:“我姓伏黑,不知道什么禅院。”
“伏黑……?啊,甚尔那家伙,确实入赘到了一个普通女人的家了。”
老人皱眉嘀咕着,似乎很不满意惠的姓氏。
他冷哼一声,但很快就再度露出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