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正在系衣带,闻言顿住动作斜睨着她冷冷一笑,苍白的脸冻着一层冰霜,“呵!我气什么?我连出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我有什么可气的。”
“我错了。”乐则柔果断认怂,凑近一点,边道歉边踮脚将他微乱的鬓发捋到耳后,拍拍他肩膀,“本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跟你说。”
安止日日在皇宫盘桓,平时又总是生人勿近的样子,乐则柔寻思没人敢跟他说这些闲话,这些乱七八糟她心里有数就行,无需让安止跟着乱心。
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别生气了啊,生气容易老,不值当的。”
“不是大事儿。”安止嗤笑一声,“我倒是想问,是不是只有天塌地陷才是你嘴里的大事儿。什么都不说,瞒来瞒去有意思是吧?”
嘴上阴阳怪气,人却就着乐则柔的动作微微低头,“我告诉你我不生气,天天批折子还忙不过来,哪儿有闲心跟这些杂碎置气。”
“好好好,没生气没生气。”乐则柔自知理亏顺着毛摩挲。
也不知道谁眼底发青。
这副明明受了委屈还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样子,安止盯着她眯笑的眼睛,满心烦躁无力。
乐则柔握住他冰冷的手焐着。
半晌,安止绷不住冷脸,仰头长出一口气,双臂慢慢环住她肩膀把她整个抱在怀里,无力叹道:“委屈你了。”
总算哄好了,乐则柔心里一松,轻笑:“我不委屈,名声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是好是坏我无所谓。是这些人愚蠢,白白给人当枪使。”
只要安止信她,对她好,她就不委屈。
他下巴在自己发心磨蹭,有点痒,乐则柔闭上眼睛埋头在他心口,小心蹭蹭。
下一瞬被安止推开。
“你知道是谁?”
“知道啊。”
“谁?”
“想知道?”乐则柔半睁开一只眼睛,安止皱眉点头,她一笑,“不告诉你。”
“……”
“好啦。”她抬手揉揉安止紧皱的眉心,笑嘻嘻说:“不用跟他们耽搁时间,你这回烧书坊估计也让他们知道忌惮了,我现在懒得理会,先放着他们。”
“什么我烧书坊?我没有!”安止瞪大眼睛打断了乐则柔的话,断然否定,“他们恶有恶报,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在柱国寺刚舍了香油钱,印发三千卷经文赠人,可不能说他造了杀孽,明明是小禄子胡乱揣摩私自行动,跟他扯不上边。
“好好好,没关系没关系。”
皮了两句他终于缓和了神色,乐则柔赶紧换个话题,省得安止一会儿又说“隐瞒不报”的罪名,随口问道:“皇帝是不是又想修园子了啊?还有他对宁王妃究竟怎么回事儿?英国公府最近没头没脑很得意的样子。”
“你都是从哪儿听见的消息?”安止讶然,这是内闱秘事,外面根本没有消息,竟然没多久就到了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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