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冷笑一声,“不过我挺好奇,我要是真的动你你怎么办?就忍着吗?你觉得自己能忍多久?是不是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对我特别好,为我忍伤忍痛的?”
“没有,绝对没有,”乐则柔顾不得什么杂念,全力试图混过去眼前难关,嬉皮笑脸,伸手拽人家衣袖摇晃,指尖在安止手腕勾勾挑挑,“我哪儿是那样人啊,我就逗逗你。多谢妙手安公公为小女子祛病止痛呀。”
“别碍事儿。”安止不为所动,拍掉她的手,将药油倒在手心搓热了,一点点给她揉腿,“我问你话呢,你给我好好说。”
“里里外外那么多丫鬟,你就不能让她们伺候?非得自己忍着是吗?你养她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是真动怒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乐则柔身边照顾她,她如果自己不能照顾好自己,这破风筝似的身体怎么办?阴天下雨真就生捱过去?
“你要是存心想急死我就趁早说,不用这么慢火熬着。”
“不是,”安止有内力,手劲儿虽然大了点儿,但泡过热水的手热乎乎的,揉得乐则柔很舒服,骨缝里的疼被化解许多,她弱声弱气道:“你也知道,我当时伤的地方那啥,就,我不好让她们帮我揉。”
打板子打的是腰腿之间,她是真不好意思让人家给揉屁股,都多大人了。
她不说这个理由还好,一说出来,安止被活活气乐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穷讲究?这跟伺候你洗澡穿衣有什么区别,你至于吗?”
“那,那我不是不用人家伺候洗澡了嘛。”乐则柔小小声反驳。
一口怒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被横空一掌拍得直从天灵盖冲出去。
安止手上动作明显停顿一瞬,沉默了。
乐则柔暗道糟糕。
纯粹是她无心之语,但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失言。
安止自小就不喜欢别人碰她,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后来洗澡穿衣这些事全都自己去做,再也没让别人沾身。
偏安止从不明说,她也故作不知。
好死不死这当口秃噜出来……她脑袋大了一圈。
果不其然,安止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怒气和不阴不阳的腔调都消失,语气异乎寻常的安稳又平和,“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事儿吃醋?”
又听他温和道:“没事儿,说实话,你不用害怕,我不生气。”
“不是不是不是,”乐则柔头皮发麻,心肝发颤。
这时候信他不生气就是傻子,她连连否认,想坐起来面对面和他解释,但被按住后腰动弹不得,只能偏头就着艰难的姿势辩解,“真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合适,跟你吃不吃醋没关系。”
“不对,”她急中生智,“你吃过醋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
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身上的手依然不轻不重为她按摩,她硬着头皮笑,心提到了嗓子眼,支楞着耳朵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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