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斗不说话。
“我跟你说真的呢,你自己看看,你还像个人吗?衣裳比人还沉。”
“这些天江湖太太平平,全都封闭山门猫着,綦凤山庄也好好的,你在闹什么妖?”
玉斗明显不想理她,但是豆绿已经习惯了,这人脸硬心软,就是块儿臭豆腐脾气。
可是最近实在太奇怪了,不仅是她,还有七姑。
你不会······“
豆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不顾玉斗的嫌弃强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不会喜欢安止吧?”
玉斗板紧的表情终于崩裂,“你脑子……你想什么呢?”
豆绿自己也觉得扯,看见玉斗见鬼一样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跟七姑也没有以前好了。”
玉斗咬紧嘴唇,许是这些天憋的太狠了,她忍不住吐了个话口,“我只是觉得,安止的事,我有些认不出七姑。”
此言一出,豆绿什么都明白了,一时语凝。
玉斗自觉失言,甩开她的手要离开。
“玉斗,”豆绿第一次用郑重语气和她说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只要听七姑的就行。”
“无论什么时候,记住我们是七姑的婢女。”
玉斗身形顿了一下,而后飞快地离开了。
豆绿无声地叹气。
……
一只鸽子滑过初春明媚的天空,俯身向熟悉的屋檐,它停在素衣女子肩膀,被带进内室。
乐则柔几乎每日都能收到安止的鸽子,每张纸条儿都被她悉心锁进檀木匣子,睡的时候要放在枕侧。
玉斗看着她红粉的双颊,不能理解。
如果说七姑对安止无情,在他出征之前……玉斗摇摇脑袋,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一晚。安止任何消息都能牵动她喜怒哀乐,她每夜抱着他的信入眠。
可如果说七姑对安止有情,她从江宁回来后,丝毫不顾及安止支持逸王,暗中动作加紧,更卖力为六皇子筹谋,没少给别的派系使绊子,眼见着要拼命扶六皇子当皇帝。
玉斗前日甚至在乐老太爷书房外面听见一耳朵,祖孙商量如何对付逸王。
“情归情,事归事。”她说。
可真的能分这么清吗?情和事哪个重要,必要时会舍弃谁?如果为了“事”,七姑对安止是不是也不会手软?
玉斗想到她曾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正好一丝风透进来,激得她牙齿发颤。
“你们先下去吧。”
往日最不喜的话如同天籁,玉斗再深深看她一眼,退了下去。
“玉斗留下。”
乐则柔也不急着说话,拆了信,笑得很甜,半晌才放下信开口。
“说说,你这段时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