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止看着她樱红的唇,想起那晚她说两人放下所有一起走,不由失笑。她牵念那么多,在消去这些牵念之前,怎么可能安心和他走。
他抱她紧了紧。
“我这两天请了病假,他不会起疑。要钱的信是昨天到的,明儿回信你生我气没银子就行。”
乐则柔点点头,很快地招呼笔墨写信,让豆绿去送给六皇子。还催安止快回江宁,“你出来这几天终究有风险,早回早安心。”
“我也要处理抚恤护卫的事儿,陪不了你多久,回去吧。”
一个时辰前她刚刚醒来,哭天抢地,抓住安止如救命稻草,现在却又是镇定的七姑模样,让他快回江宁。
“六夫人那里,我是说自己奉六皇子命令来探望的,你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还行不行了?快走快走。”
安止哭笑不得,又爱又恨,只能狠揉她的脸一通,恨恨离开了。
他不知道,乐则柔还是想办法腾挪出两万两银子给六皇子送去,一是为了难民,再是为了安止。也不知道乐则柔有意支开他,打一场“硬仗”。
这是后话不提。
……
乐则柔休息了两天,六夫人每天都去长青居陪她,剥橘子削苹果都亲力亲为。
六夫人是真的被这次的惊险吓着了,据说有天晚上说梦话都是不能伤我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
许是看女儿身体没事儿,第三天六夫人没有去,乐则柔知道自己该去请罪了。
“母亲和安止,这几天碰过面吗?”
乐则柔捧着一个手炉走在回廊,云乌乌得低着,似乎要下雪,她说话时雾气晕出来,扑在头上雪白卧兔儿,如一声叹息。
赵粉斟酌着回答:“见过一面,安公公说自己是奉命来探望的,夫人没说什么。”
但那气氛怎么看怎么奇怪。最奇怪的是,夫人对安止的作为毫不惊讶。
乐则柔没滋没味儿地笑了,早晚有这么一遭,早来早好。
她让丫鬟都留在外面,自己进了正房。
屋子里静静的,掐丝珐琅香炉散着鸡舌香,只有六夫人坐在玫瑰椅上,似乎一直在等她。
乐则柔一言不发,撩起裙子在青砖地直挺挺跪下。
六夫人定定地看着她动作,没有让她起来。
母女俩一坐一跪,无形对峙着。
半晌,六夫人终于开口,她没问你们已经来往多久,到了什么程度等等问题。眼下问这些除了伤心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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