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什么都不再说了,垂眸将荷包系口,绸缎有些滑,她手里不稳,几次才系上。
她慢慢走到窗前。
此时夕阳欲晚,红莲半阖,乐则柔整个人沐浴在深金粉的晚霞间,像是莲叶与粼粼水光塑出的玉雕。
两人沉默许久,安止盯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蜷缩。
乐则柔肩膀慢慢放松,回头对安止温和一笑。
然后狠狠将荷包抛进了湖中。
“好了,干净了。“
她转身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淡淡地说。
安止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下意识起身就去追那个荷包,可荷包装了糕点和糖块儿,她又扔的用力,已经沉了底。
他脸色瞬间铁青。
“我的东西,我想扔就扔,用不着你假好心。”乐则柔挑眉嗤笑:“我是喜欢你没错,但你不能这样作践我。我是人,不是什么你能随意拿捏的物件儿。”
“你太过分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解下脖子上的坠子,塞进安止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
”安爷,我来洗吧。“小禄子觑着安止脸色,捏着嗓子小心说。
他不知道安爷干什么去了,大半夜才回来,身上湿透了,水鬼似的,也不换衣裳,魔怔了一样洗个脏兮兮的小袋子。
安止不让他帮忙,不停搓洗着,手破皮流血也浑然不觉,盆里的水一点点变成淡红色。
他将荷包拎出来,拧干了。
不干净。
可素面荷包在淤泥中浸了太久,早染污了,洗也洗不干净,反而因为安止手上的血染得更黯淡肮脏一些。
好在,他知道自己是淤泥,腌臜东西。安止漠然地想着。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绽开一朵小小的红莲。
……
安止没想到,他去见乐则柔时居然没被赶出去。
他翻院子翻习惯了,直接去的安在居找人,但丫鬟告诉他,“七姑请安公公去前院花厅稍等片刻,她一会儿就到。”
他怔了一下才往外走,第一次和她在花厅见面。
不多时乐则柔就过来了,依然是素净的打扮,眼底有些青,嘴角噙着三分笑意,游刃有余。
他心底一沉,不敢多看,罕眉搭眼将坠子推到乐则柔跟前,“这是平安符,保平安的,你戴着吧。”
乐则柔说:“安公公好意心领,但还是该避嫌的,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好戴外男的东西。您自己留着吧。”
“林家和乐家本是世交,我自小就将你当妹妹看待,不会害你,这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带着玩儿,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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