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的梆子声响起,安止摸摸她冷汗湿了的鬓发,“你不用怕,我自慢慢查着,总归能有水落石出那天。但我今日告诉了你,你就不能插手了。”
乐则柔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慎重地点头答应。
“你也得答应我不能以身犯险。”
她握住安止的手,脸颊轻轻蹭着,像一只无限依恋主人的猫咪,“这些恨是以前的,但咱们是往后的,你得先保全自己再论其他。”
安止目光霍地一闪,而后垂眸沉默了很久,久到乐则柔几乎要哭了的时候他才抬头慢慢笑。
“好。”
“靶镜在哪?”安止没骨头一般靠在大迎枕上打了个呵欠,觉得脸上皱得厉害。
乐则柔还沉浸在惊心往事中,顺手就摸过镜子递给安止。
下一瞬。
“乐则柔!”安止腾地坐直身子,叫的像被踩住脖子的鸡,惊飞了树上谈情的喜鹊。
乐则柔捂着耳朵,十分茫然。
玉斗一天已然忍得气急恨急,此时拔剑就冲进了内室,冷声说,“是你能叫的吗?!”
但她转瞬大笑出声。
安止脸上黑绿两大坨,脑门儿和下巴也横竖蹭了,哪还有祸国妖妃的样子。
乐则柔也反应过来,忍笑一让手,“时候也不早了,安公公早些歇了吧。”
安止脸上不是黑绿就是气的涨红,你你你半天甩袖走了,留下一对儿在身后大笑的主仆。
月色如银洒落在脚下,安止跨出长青居的门,也不由笑了。
第20章 党夏
第二日乐则柔随六夫人去朱家赴宴,贺二表哥朱翰谨考中进士。朱家是杏林世家,曾出了三任太医院院正,杏木堂更是开到南南北北。这日赴宴的人马车都堵到胡同口了,热闹喧哗。下午乐则柔跟长乐侯夫人她们抹叶子牌乏了,借故出来花园透透气,倒瞧见朱翰谨一人在琉璃亭子里坐着。
她拿团扇遮着头远远笑道,“举人老爷不在前院儿照应,怎么溜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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