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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焉能不知她心中得意,于是懒洋洋靠在大迎枕上,一手举着靶镜一手拿小指挑了药膏往脸上慢慢地敷。兰花指翘着,不像上药,反倒像妖妃抹腮红。

玉斗虽然是女子,但她小时候在山庄只知道练功,后来遇见乐则柔也是不涂脂抹粉的,现在很瞧不上安止这副做派。

她瞧不上不要紧,乐则柔瞧得满心欢喜就足够。这个昏君被美色迷了头,看他腰身柔软意态慵懒脸又肿肿可怜,在一旁痴痴看着就差流哈喇子了。

玉斗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又心酸又气恨,偏安止顶着巴掌印冲玉斗挑衅地笑,还故意叫了一声,“丫丫,你猜我查的事儿猜的很对。”

没头没脑一句话,你呀我呀,还丫丫!玉斗吸气呼气极力压制怒火,面皮微微抽动。

乐则柔回过神来,拿过来药瓶,让玉斗去外面看着不让人靠近。

玉斗不敢违抗,只能怨毒又轻蔑地看了安止一眼走了,接着去守门。

乐则柔正色问他,“你查案子,有什么我能伸手吗?”

安止家破人亡,乐则柔说不出让他放下仇恨回湖州的话,还不如能帮做什么就做什么,早一日了结了烂摊子跟她回家。

“你不用管。”安止往脸上匀开薄薄一层药,左右照照收起来镜子。“你在家里好好的就行。”

乐则柔看他抹药,美是挺美的,但这薄薄一层药膏顶个屁用,她把药膏抠出来一大坨在手心揉揉,直接糊安止一脸,

“什么就不用管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打听去。我已经知道当年的事儿不简单了,你就别瞒我了。”

安止没能抵挡乐则柔虎似的架势,两颊都是厚厚的黑绿药膏,啧了一声,直起身攒眉瞪她,被乐则柔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横眉道,“你就非得急死我是不是?”

乐则柔牵他一只手,被他抽出来,乐则柔又抓住了死死握着,指缝间都是粘腻药膏,

“我们早就栓在一起了,要是真有一天你有什么事儿,冲我们的关系和这些日子的来往我也脱不得身。你想着我,我心里也怕,也急,我一想你孤零零在宫里挣命,身边谁都没有,我日夜都悬心。”

她想起前几日做的噩梦,不由哽咽出声,但看见安止脸上花猫似的又实在哭不出来,只好拿帕子捂着嘴细声细气地说,

“你给我交个底儿,我好歹能知道你做什么,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只能没着没落担心。我连做梦都怕你出事……”

安止沉默了很久,看乐则柔眼中的水光和她紧握着自己的手。

半晌,安止挪开视线,

“你要保证不插手此事。”

乐则柔小鸡啄米样点头,“我保证我保证,我肯定不插手,我把人撤回来。”

安止拿她没办法地笑了,语气轻而又轻,但如同一道响雷炸在乐则柔耳畔。

“琚太子谋逆案另有隐情,太子当初没有谋逆。

乐则柔瞳孔骤然放大。

永昌八年九月廿七下午,侍卫从乾清宫发现扎着针的陛下生辰小人,皇帝雷霆震怒,层层秘查,一直追问到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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