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爷跟湖州八字明显犯冲,自打来了就不对劲,行踪神神秘秘的。
今儿夜里更是不知从哪儿受了伤回来,恍恍惚惚,还不让请郎中,急坏了小康子他们。
“你,□□。”安止咬着一块棉布,指挥小成子给他□□。
“安爷,小的不敢。”小成子都出哭音儿了,枉费他在几个人里最高最壮。
不怪他不敢,这箭伤旁边还有尚未愈合的刀伤。他怕一拔箭再带得刀伤崩血,那就……嘶,不敢想。
安止不耐地啧了一声,“谁敢?快点儿。”
小禄子一直沉默着,他此时站出来,安止上下打量他一眼,告诉他,“你把箭杆截断了,弄干净些,从箭头拔。”
小禄子干脆利落地□□箭头,跟平时苦兮兮的样子判若两人。
安止正想夸他两句,小禄子已经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可真行。”安止笑骂,让小成子把他抱回去歇着。
小康子小心翼翼地给安止用烈酒洗伤口,敷了宫中上好的金疮药,颤颤兢兢守了一宿,幸好没发烧。
安爷受了一次伤跟吃错药似的,不老摆着那副吊死鬼儿的样子,但更加阴晴不定。
小内侍们日日如履薄冰,只觉得还不如以前白无常好。
这天晚上,安止难得下来大堂用饭,又听了一遍宝钗纪,还赏了一锭银子。
临回房前,他说,“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走。小康子和小成子留在这儿看姓高的。”
这两天也请高隐出来过,但高隐回回婉拒。安止明白,是高隐嫌他们不够格儿,想要六皇子亲自来请。
“安爷,您的伤?”
安止挥挥手,“无碍。”
既然安爷说无碍,三人便星夜兼程回了京城。
……
安止到京城已经错过了入宫的时辰,他打马回朝阳门的私宅,两个小内侍开门时吓了一跳。
“天爷,您怎么这早晚回来了。”紧着给他捧鞭牵马,一时之间,府里各处都运转起来。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庭院,暗红的披风与袍角扬起。
安止快步往正堂走,他边甩下皮手套边问:“这段时日都有什么事?”
小内侍忙不迭把皮手套接在怀里,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小跑着哈腰回话。
“您前脚走,后脚就逮着刘河给外面传信了,人如今押在暗牢。”
安止心里有事,不耐烦地踹开正房门,“老规矩办,怎么这点儿破事儿都要回禀。”
内侍小心应下,记着明日要给刘河点天灯。
安止一撩袍角坐在太师椅上,小童子立刻为他奉上铁观音,温度正好入口。
内侍瞥见他血肉模糊的双手,心里喊了声我的娘,接着说:“还有,前儿个四皇子去英国公府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