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街上也无人影。
大厅最后一波人败兴清走,霓虹转球还在闪着光。
乐队的主唱和吉他手一起从二楼包厢下来,手里各自拿着一沓红钞,看见大厅门口的林修远,过去打了声招呼。
他们的经纪人开着车等在门口,车门合上,看到旁边空位,乐队主唱想起未见人影的女朋友苏雅,手指摸到腿上的厚重红钞,下了决心。
队友显然也注意到,“怎么没见嫂子?”
主唱把手里的钱扔到后座,说话的队友接了正着。
主唱:“今晚她有来吗?”
后排队友们对视后默契收下那沓钱,“记错了记错了,今晚我们一直待着,嫂子就没来过!”
经纪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主唱,从包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支票,车子开向酒店的路上,扭头开口,语气带着丝威胁与警告:“过了今夜,往后不许再提苏雅这个名字。”
大家都是人精,玩儿游戏的时候独独少了苏雅和林子盛,再就是安保封锁安全楼梯,直至清场。
就是不知道还要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他们车子刚走,后视镜中几辆车陆陆续续停在清欢,为首的一辆车下来十几个男人。
个个服装统一,一眼就是练家子。昏暗夜色下,他们的腰间一处鼓起,眼睛如炬,手都下意识摸着腰间。
司机加快车速,离开是非之地,一行人连头都不敢再扭过去。
黑色的奔驰S500l停在正门口,副驾秘书轻扣后座车窗,车里的棕色皮革座椅露出。盛玮侧着脸,面容清隽疏冷,看上去很是温良。
西装底下的纽扣被系上,盛玮抬头看见醒目的“清欢”二字,浅色瞳仁微眯,在一众保镖围护下迈步进去。
林子盛快被逼疯了。
地上的碎片和酒渍无人清扫,陈年烈酒味道浓郁,空气中甚至还有几丝血味。保镖见他不再发疯,放手任他跪在地上。额头的伤口渗出血,浅浅一道血痕挂在眉上。
里屋的高尔夫球场营业中,进球声音不断,砰砰砸在这过分静谧的包厢。四周华丽的墙壁如同一座冷冰冰的水晶笼,困着林子盛。
胡秋宜和林修远在里屋陪着林知微,苏雅悠悠转醒时,只看见林子盛。她顾不上掉落的外套,连手带脚爬到他身侧,手指都在哆嗦,“子盛,子盛!救救我……救救我!”
她哭着求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唔子……子盛……”
在男人掌心下细弱的脖颈不堪一击,苏雅不可置信地看着咬牙发狠的林子盛。窒息让她本能地抓住林子盛,试图将那夺命的手掌扯开。
“救你,谁tm救救我啊?!”
困在牢笼等待死亡,没人喜欢这感觉。林子盛目眦欲裂,脑袋里那根弦绷紧又断裂。手掌用力间,她险些要说不出话,只哀哀拍着他,眼里是痛苦,是求饶。
林子盛扭曲地感到掌控他人性命的快感。
里屋一个女声播报着林知微的进杆成绩,一旁的林修远鼓了几声掌。收杆打开门的那一刻,包厢门密码锁“嘀”一声,等的人也到场。
外面进来的保镖被屋内人拦在门口,互相僵持。盛玮抬手,他的人退到了走廊外。林知微冷笑,当年的小镇青年如今翻身当官,通身气度也轩昂起来,官架子十足。
林子盛的手还掐着苏雅,皮鞋踩在冰凉地面,“哒哒”作响。手中力道一松,苏雅弓起身子,倒在地上呛咳。
林子盛:“爸?我……你怎么来了?”
盛玮不甚在意地扫了眼全裸在地的苏雅,接着目光投向那面凹空墙壁。
“你砸的?”
长杆扔在林子盛脚边,他看向父亲酝酿着冷意的眼睛,站起来欲要解释,神情多了委屈。可没等他走近那道身影,耳侧一阵疾风,一记拳头砸到脸颊。
锋锐轮廓撕破那层温良面孔,盛玮甩了下手,没等林子盛站稳,又是一拳打过去,林子盛颤巍巍倒在地上,再看向盛玮时,眼里全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