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在裴衡止身上,为非作歹的,的的确确是醉了酒的冯小小。
玉书嘴角一抽,默默塞回了袖里的剪刀。金羽虽然吃的多,却也实诚。裴衡止瞧着一副花心浪荡模样,到底是世家公子,该有的规矩礼数早就刻在了骨血。
不然也不能被欺负的束手无策,动也不敢动。
婢子叹气,起身往灶房走去,看来这醒酒汤,还是得熬上一碗才行。
好不容易哄得人乖乖坐在床榻,裴衡止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刚平缓了心神,正想递上一杯温茶给她。
怀里抱着自己枕头的少女,早已背过身去,又生怕他瞧不到,特地偏过脸,乌黑的眸子时不时瞥瞥手足无措的郎君,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我,我那里当真没有兔子。”
“你说谎!”她听得清楚,那些纷乱的咚咚声又大又响,犹如打鼓,不是兔子还能是什么。
没想到他竟这般小气,藏了兔子也不给她瞧。如此见外,亏得她还想给他也做件拢手。
醉意上心,带出了白日里受的委屈,长睫覆下,再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泪花花,“呜,连你也欺负我。”
“冯,冯姑娘,我.”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拿出方帕子,裴衡止还未说完,哭红的面颊越发难过。
“怪不得你不给我看小兔子,原来你还生我气。”
眼看那泪珠子扑簌簌直落,摸不着头脑的裴衡止忽得醒悟。
“小,小小。”磕磕绊绊叫出她的闺名,郎君面上艳艳地红了一片。
“唔。”
泪意涟涟的水眸定定瞧着他,看的裴衡止手直抖,轻轻替她擦干泪痕,放柔了声,“还有谁欺负了你?”
他不问还好,一发问,刚刚还缩成一团的少女越发委屈,直直扑进他的怀中,也顾不上什么兔子,瓮声翁气的告起了状。
她抱得自然,唬得裴衡止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
清俊的容颜涨红。
偏窝在怀里的人无知无觉,正可怜巴巴掰着手指与他数着白日里那些算计。
末了,还不忘给他瞧瞧针脚粗陋的衣袖,“你看,若非他出手相助,我也不能逃出算计。他还帮我缝了衣袖。”
他?
那双美极的桃花眼一眯,慌了半夜的心一点点坠落,犹如跌进了深海,生出几丝涩涩的疼,裴衡止顺着话问道,“他是谁?”
“他是.”
冯小小抿了抿唇,想要与他说,是现实中的裴衡止。
可犯困的眼皮此刻却好似压了座山,还不等说完,便将迷糊的少女带入了无尽的黑暗。
她睡得香甜,裴衡止几次想要将人放在榻上,都被少女无意识地抱紧了腰身,不肯松手。
烛火通明,映出一地温暖。
轻轻点了点小醉猫的鼻尖,又戳了戳她软和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