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小迷迷糊糊,只当来人是登徒子,拼着最后一丝清醒极力反抗,可充其量,也就只是微微晃了晃下巴。
“唔?”这气味,好熟悉。
淡淡的药味,终究还是方云寒么?冯小小叹息,心底就好似种了一片黄连,不仅味苦,连气息都开始发涩。
吱呀——,身后有木门合上的声响。
呜,他要带她去哪?
骤然而来的风,清新寒凉。萦绕在鼻息间的药味仍是苦巴巴的,闻着却更像是她熬过的风寒药包。
冯小小一呆,小心地吸了吸鼻子,没错!
是裴衡止!他来救她了!
黏在喉间的呜咽倏地欢喜,可听在旁人耳里,也不过是又一声软软糯糯的裴字。
别院多树,藏人极为方便。
偏抱在怀里的冯小小不甚老实,泛红的脸颊蹭来蹭去,像是闻着肉味的小馋猫,裴衡止一叹,从随身带着的药瓶里又摸出一粒喂进她口中,伏在她耳边说得又轻又快,“冯姑娘再忍片刻,这药很快便能解开。”
清朗的声线似是从天边传来,冯小小不甚灵光的脑瓜子想了许久,解开?
解开什么?
混沌的思绪掺进了不合时宜,被刻意压在心底忘却的梦境。
薄红还未褪去,继而又染新粉。微微睁开的眼眸似是镀了一层薄雾,水水润润极为迷蒙地瞧着覆了面的郎君。
半藏在其中的泪痣殷红,似是感应到她的眼神,裴衡止低首,弯弯的桃花眼犹如惑人的妖,“醒了?”
懵懵地点了点头,冯小小面上更红,一时分不清身处何地,在那些无法言说的梦里,他也是靠得这般近,不知羞地哄着她。
藏在腔子里的心好似放上了天空的风筝,飘忽忽不知东西。
“冯姑娘?”
裴衡止皱眉,怀里的姑娘明显不太对劲,别是徐莹的迷药里还添了其他不入流的东西。
勉力压下心中暗恼,修长的手指还未覆上她的额头试试温度,就被恢复了些气力的冯小小一把握住,那双乌黑的水眸可怜巴巴,瞧得裴衡止喉头微颤。
“这,这里不行。”少女扬起的脸蛋烧得通红,说话时利索许多,却仍是叫人难解。
“嗯?”裴衡止一头雾水,正欲再问什么不行。
头顶葱郁的枝叶无风摇摆,金羽的声线在一片沙沙作响中低低传来,“爷,是安生。”
从远处偷摸而来的,正是方云寒医馆的学徒。
安生在别院,那方云寒自然也在。
前院都是些贵妇人,他们二人毕竟是外男,唯一能藏身的,也就只有刚刚那处小院。
说起来,齐院判与方云寒,也算故人。他们认识齐夫人,也不稀奇。
裴衡止冷哼一声,但凡方云寒敢堂堂正正上门求娶,他都不会从中阻拦。偏此人心里藏了见不得光的事,手段更是一次比一次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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