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起,走得四平八稳。
冯小小站在门口,直到满载而归的玉书迎上来,才将将回神。
“姑娘!”
走了一身汗的婢子欢喜异常,不等进门,就开始忙不迭地与她一一说着手里提着的菜和鲜鱼,“可不是奴婢吹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姑娘给的银两,奴婢省下不少。您瞧瞧——咦?”
脱口而出的惊呼被眼疾手快的冯小小一把捂住,金羽憨憨上前,接过玉书手里的重物。蹲在灶房,极为熟稔地点了火,做饭。
他的事,自有冯姑娘说给咋呼的婢子听。
等夜沉向大地。
盯了金羽一日的玉书方才松了口气,坐在灯下悄悄与冯小小咬着耳朵,“姑娘,你可知裴公子家中到底是做什么的么?怎得他家小厮如此能吃,像是饿了许久。别是咱们遇见了骗子.”
冯小小听得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瞧瞧院里堆得柴火,再看看水缸里的清水,全是金羽一人做的,又是些力气活,你还不许人多吃两个馒头?”
“姑娘,奴婢这不可不是小气,就是心有疑惑。”从衣柜里翻出些旧衣,玉书一面细心选着一面又道,“自打裴公子进院,姑娘整个人都变了。”
桌上烛火明亮,直照得人心里那点念想于暗处显形,再也无处可遁。
冯小小拿书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就连唇角的笑意也僵成了一条直线,嗔道,“你又胡说些什么。”
“奴婢可没乱说。”玉书撇嘴,“就算裴公子长得一副君子模样,可咱们毕竟认识时日不长,姑娘这么信赖他,万一被他骗了怎么办?”
“再说了,方大夫也说姑娘手中的小册子是极为关键的证物,结果到了裴公子那,竟是一文不值,姑娘就不多想想其中缘由?”
刚刚才覆上耳尖的红意登时褪去,换上无尽寒凉。
冯小小抬眸,沉沉望住还在挑选衣裙的婢子,“玉书,你跟我说实话,我们院里的事,你跟方大哥说了多少!”
*
隔壁偏房的烛火熄了有好一会。
“爷。”送了温水进来的金羽压低声,毕恭毕敬道,“刚刚云羽传来消息,徐莹那边给王夫人送了不少好礼,说是要在明日,请她保一桩婚。”
偏端坐在桌前的郎君垂目,面上并无波澜。
冯姑娘纯善,这些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实在看不过眼。金羽一滞,又提醒道,“爷,明日冯姑娘恰巧要去王大人别院赴宴。”
他重重咬在恰巧二字。
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裴衡止漫不经心道,“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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