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纪子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能有现在的样子,她是如何为自己争夺来的,她都清楚。事实如此,黎式也根本不会生气,只是笑笑,“好了,不说我了。其实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很久了,我在香港,见到了德川由贵小姐。”
“什嚒?由贵她也在香港?”
“是”,黎式放下咖啡杯,点了点头,“我见到了她和她的先生。我有向她提起过你,她托我带话说,对于你,她很抱歉。”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对于纪子是好是坏,但她也考虑清楚,无论她们还能不能做成朋友,她都不应该在中间隐瞒什嚒。
纪子的眼睛里一下子开始蓄泪,多年累积的情感在此时浮现上来,久不能平复。黎式递出手巾替她拭泪,“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可以跟我说说,你和德川小姐之间,过去都发生了什嚒,为什嚒最后形同陌路。”
新人不知旧人事,就算黎式和草刈纪子是数年同学,认识也不如纪子和由贵之间的时间长远。
草刈家本默默无籍,十多年前才逐渐在黑道中声名鹊起,而德川家族是百年氏族,两家的女儿,地位相差的很远。
后来,草刈家成了德川家的邻居,六岁的纪子成了由贵的伴读。再后来,她们一起上学,一起上女高。在大阪的德川别院内,有一株巨高的樱花树,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树下,一个抚琴,一个作画,姐妹无猜,一同长大。
随着草刈家在黑道上的势力越来越大,纪子却越来越不开心。因为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是黑道千金的这个身份,她希望自己就像普通女孩一样长大,父兄都是干干净净的生意人,而不是每天行走到刀尖上,人见人后,都是黑衣白刀,随时会杀人的样子。
在一段时间里,纪子尤其害怕见到由贵,因为她出身名门,高贵优雅就像与生俱来,而不是像自己,虽然人前风光,但本质上就是黑社会的女儿,一见到由贵,她就会从心底生出一种自卑。
但由贵却一点也不介意纪子的身世,她对纪子说,你生在哪个家族里,这没得选。白道也好,黑道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让你以后行哪条道。
在纪子心里,由贵一直都是指引她正确方向的姐姐,她们一样拥有一颗纯白的心,拥有一份洁净的梦,畅谈梦想,一个想做老师,教书育人;一个想成为画家,看遍世界。可到纪子16岁那年起始,一切就像翻转过来一样。
那一年,德川家和草刈家联姻,德川由贵要嫁给草刈朗。事情传到纪子耳朵里,虽说一切好像合情合理,但是纪子心里就是非常难过。明明婚约中的两个人都是她最爱的人,可为什嚒偏偏他们要结婚,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会那么难过。
而然,还没等纪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难过上几日,兄长因为拒婚不惜承受草刈家家法的事就又传到了她耳朵里。那一刻,说不清她说不清心里是什嚒想法,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心里蔓延。
她不知道中间又发生了什嚒,只知道这件事的结果,是由德川家出面退了婚约,但声誉也因此受损。
在一个月光很好的夜晚,由贵最后一次约见纪子在别院的樱花树下,可她什嚒都没说,只是忍着泪,对纪子讲了一句,“申し訳ありません(对不起)”。
当年的草刈纪子年纪还小,或许不懂这句对不起究竟是什嚒意思,可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或许会已经来不及。
那夜过后,纪子就再也没遇见过由贵。草刈家族越发蒸蒸日上,父亲当选山口组的组长,曾经满身是伤,每次任务回来都会狼狈不堪的哥哥,变成了山口组的太子爷。而德川家,却因在各种斗争中败阵而逐渐失势。两家人,在一个奇妙的时间点,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又相隔数年,纪子最后一次见到德川由贵,是在一场盛大的婚礼上。父亲手下第一干将原青南大婚,而身着白无垢现身的新娘,竟然是德川由贵。
为了德川家的权势地位,由贵还是做出了她的选择——未来,不是归属于叁尺讲台成为一位教师,而是做了黑道的江湖阿嫂。
“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有给由贵姐姐写信,之前我寄到德川家,她结婚后我就寄到了原家”纪子的情绪随着讲述逐渐平稳,但还沾染着哭腔,“可由贵姐姐一封都没有回过我一封都没有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也再说不上话了或许她从没有把我当作过朋友。”
“不是这样的纪子”,黎式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相信,你们一直是牵挂着彼此的。万事因果,有些事让你不安困惑,或许是因为机缘还没到,我们要相信机缘,顺其自然。”
纪子反握住她的手,“谢谢你Ristina,谢谢你把由贵的消息带给我也谢谢你愿意听我说那么多”
挚友两个在咖啡馆的一角,落泪拥抱。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人海茫茫,幸得相见。
学校正式放了寒假,黎式又过回了全职情人的生活,还附带兼职保姆。
那男人回到公寓里来,竟然破天荒的和她说起了花炮会的事情,虽然说的不多,但基本已经让她知道,这是一件什嚒事情。
黎式窝在沙发里低着头看书,问他,“做乜同我讲这些?我都唔想知。”
他厚脸皮的挤过去,非要贴着她坐到一起,“同你讲,就系要你一齐同我去罗。”
“咩话?”她放下书,眼里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恢复一脸淡漠,摇摇头,“我不去,我不会去参和黑帮的事情。”
他伸出手去掐她的腰,扮作阎王面孔,“你老几?我话去就去,你有得选?”
“搞强迫又?”
“你个鬼马我不搞强迫你会听话?”
黎式暗暗翻了个白眼,怎么讲他都有道理,索性不和他纠缠,坚定地下结论,“我不去。要么你直接把我敲晕绑走,反正做这种事情你系专家。”
乌鸦冷着脸抬起手,又重重落下,啪的一声打在她屁股上,这一记力道不小,痛的她差点直接咬回去。
他还在恐吓她,“你欠操是不是?”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氤氲起来,手摸到沙发上的抱枕,但想了想还是没敢把枕头朝他脸上扔过去。
那男人见到她这幅委屈的神态,心里不知那个角落就一下子软塌下去,不得不缓了语气,哄她,“阿式,明明系你自己应承我,你们读书人唔是讲道理?你应承我仲反悔?叁岁?”
她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我几时应承你?”
“两个礼拜前罗,我话畀你陪我去次长洲,你又唔反对。”
“冇反对就系应承?”果然不愧是强盗有强盗逻辑阿。
他嬉皮笑脸,一脸得逞,“算默认咗。”
其实,乌鸦来跟黎式说带她去长洲,根本不是征求她同意,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但带她去,并不是让她抛头露面的意思,只是想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去感受他的世界。
他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的,就算是为了她的安全。
男人把她手中的书本抽出,丢得老远,落地有声。用自己的身体去填充,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他知道她抗拒,
抗拒他的拥抱,抗拒他所穿梭的地下世界的那种黑暗,抗拒他的所有。但他以一贯强制又迅速的姿态挺进她的人生,就势从方方面面。
“式,或早或晚,接受我嘅所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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