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接过茶盏,佝偻脊背,尽量让高大的身姿缩得再小些,他和莲瓣是主夫的家生仆,从记事起就开始服侍宋蔤。
“那好,你去催催他,早些回来,别叫我苦等。”宋蔤含笑,他的五官单个看都不出挑,合在一起就别有一番清丽韵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句用来形容宋蔤,也是极为形象的。
荷衣双手拢袖,小步退去。
他性子闷,没莲瓣活泼讨喜,二人一静一动,相侍宋蔤左右,已有十余年光景。
既是心腹,宋蔤言下之意他也是知晓的——催催妻主,早些回来。
不符合公子身份的话由他来说,公子不方便出面办的事由他来办。
荷衣冷着脸,出了侧门,没去布行,而是拐入一条巷子中。
那谷六郎仗着家主面善心软,竟缠着家主为他谋生计,克妻的灾星,还瞎了一只眼,如此丑陋又不知廉耻的男子,作出可怜姿态,他也配?
他恨谷六郎乡野村夫将家主魂儿勾去,如若不是这荡夫……他也能趁机多看几眼家主……
公子的喜恶就是他的喜恶。
荷衣掸掸衣袖,抿了抿唇,想到一会可以与家主搭话,心中狂热肮脏的血液不由自主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