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总是需要监护人的,你爸爸那边有亲戚吗?”
“爸爸是孤儿。”
“妈妈那边呢?”
洛羿舟不再吭声。妈妈为了和坐过牢的爸爸结婚,早就与家里断绝关系。
所长怜悯道:“如果你不接受遗嘱的安排,就要由政府机构送去孤儿院。”
欧阳清子露出胜利的微笑,施施然走过来,“乖孩子,以后跟我过吧。我不奢求你现在就接受我,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步衡心中发冷。
葛莹到底打算去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决定会洛羿舟推向火坑吗?不,她一定知道,她一定舍不得,只是事情别无选择,她便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洛羿舟蹲在地上,头埋起来。
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欧阳清子的如意算盘没有轻易打响。步宇不肯同她去登记机关。程序上办不妥,但欧阳清子仍然把洛羿舟接到自己家。
她怕出意外,甚至不给葛莹办葬礼,火化了事。
洛羿舟除了呼吸、走路,没有多余反应,哀莫大于心死。
欧阳清子也不是很在意,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她有这份自信。
“舟舟这学期就不寄宿了,你也别寄宿,跟他一起回来住。”
步衡非常鲜明地感觉到区别对待,如果是原主在这里,怕是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吧。
洛羿舟抱住骨灰盒,突然说:“我想拿些东西过来。”
欧阳清子对他总是温声细语,“那些衣服裤子吗?我替你买了新的。”
洛羿舟看着步衡:“是爸爸的照片。”
欧阳清子脸色有些难看。她恨洛一鸣把自己留在泥沼,却也格外怀念。
“没有爸爸的照片,我就不住在这里。”
“好吧。让步衡陪你一起去。”
欧阳清子微笑,反正她现在过的很好,复出以后会更好呢。
步衡陪洛羿舟回到老旧的筒子楼,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他当时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可以开辟一条和主线完全不同的路?如果那天……葛莹是不是会死得安逸一些?
在洛羿舟与葛莹相依为命的小屋子里,最昂贵的工艺制品是摆放遗像的相框。
洛羿舟把缠着红布绸的相框举起来,抱在胸前。
他低声问:“我对爸爸没有印象了,以后我也会忘记妈妈吧。”
步衡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违反人设,不要再被扣健康值。
这个是反派,反派!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吧!”
洛羿舟转过身来,步衡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洛羿舟哭肿的眼睛。轻微的“刺啦”声后,灯灭了。
“应该是电线老化了……”洛羿舟小声解释,步衡不理他,他忽然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你们都欺负我,连电线都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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