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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2 / 2)

刚离开日本前几个月,她疯狂写信寄回日本给书禾的父母亲,告诉他们书禾的真实身分,跟他们说对不起,没能好好代书禾照顾他们。

不管他们信不信,她把她所知道全说出来,只为了不让他们再继续误会这个唯一的儿子,他其实是很爱他们的。

之后她偶尔会寄明信片给两老,不过从不写她的地址。

一个地方住不到几个月,她总是居无定所,也罢。

脚步轻快地走过几个街区,往右拐进入巷弄内,两栋红砖楼房中间架着雕花铁铸小门,铁门很高,不怕有外人翻越闯入。

拿出钥匙,她不忘跟对面肉舖老闆挥手打招呼,老闆和善挥手回应,络腮鬍几乎遮去一半面孔。

铁门里头别有洞天,小中庭种着花花草草,生意盎然,她知道是一楼老太太的杰作,她喜欢到市场买小花株,回来重新换土施肥移植到中庭,她偶尔没事也会跟着帮忙,一整个下午摆弄着花花草草消磨时间。

左右两边都设有楼梯,每户门口都围绕着中庭而设,这里都是小坪数,不少房东拿来租给观光客或像她一样的短期住客,而刚刚的大鬍子老闆就是她的房东。

门缝上夹着一只信笺,信尾署名benjamin,她大略扫了一眼,忍不住失笑,进门将背包随意放在地上,抓了毛巾进浴室。

一年前她人也在义大利,当时义大利政府跟大学合作了半观光课程,凡是持有他国护照的观光客不限年龄皆可报名,老师边教学边带着学生踏遍义大利景点作画的课程颇具噱头,她报名单跟资料备好了要提交,没想到一踏进学校办公室就被门口贴出的告示单狠狠逼了出来。

三天!才三天的时间竟然已经报名额满,有没有搞错!

在办公室外跟一群有相同遭遇的人垂头丧气,不少人甚至还带了自己的画作,想证明自己对素描的兴趣跟天份,希望学校破例允许报名。

交谈吵杂引来注目,一名老者走近好奇询问,还逐一看了大家的作品,也看了她随身携带的素描本,那是她心血来潮,偶尔素描记录下的建筑物,为数不多,内容还有不少是日本的景物。

老人点点头,说这些学生他全收了,把资料交给他后会有人联络后续开课事宜。

大家半信半疑,没想到上完第一堂课,大家才发现这老人原来是有义大利国宝之称的素描艺术家,年事已高所以不再授课,平时只是在学校做专题演讲,义大利政府也特别礼遇,还颁发了终身艺术奖勋章。

来上课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国的艺术爱好者,大家兴奋得不得了,上起课来特别带劲,老师也幽默风趣,全班培养出极好的感情,课程结束了分飞各地依旧有联络。

这次老师办了展览,还在欧洲的人说好要一块出席,这信笺就是发起人benjamin寄的。

benjamin是阿根廷人,热情的拉丁美洲民族,做事也高效率,可惜却不知道这信流浪了两个礼拜,到今天才送到她手上,而今晚就是展览开幕式。

换上几天前在跳蚤市场挖到的黑色洋装,剪裁俐落却又挖背的设计,典雅又性感,化上淡妆她踩着一样在市场购买的高跟鞋赶紧出门。

她快迟到了!突然感觉到背后黏人的视线,苏心黎倏忽停步,转头瞬间逼人的目光也跟着消失。

她狐疑左看右看,发现对面的大鬍子老闆笑瞇瞇盯着她,还对她吹了声口哨,比了个讚赏手势。

原来是调皮的房东先生!

她从未这么有女人味地出现过,难怪他对她吹口哨,而她也不吝嗇展现好身材,在原地转了个圈秀美背,模仿芭蕾舞者轻点脚尖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