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笑笑回应,然后便跑开了。
初中部这边的冷饮店就在东门附近,姜弥点完两杯西瓜汁,站在树荫下等待。天热,她拿着店里宣传用的小扇子呼呼扇风,一抬头,就见周郁汀站在不远处。
东门附近停了一辆库里南,周郁汀走近,散漫地抬手敲敲车窗,旋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整个过程面无表情,像个冷漠的杀手。
姜弥注意到,那辆库里南挂着京市的车牌。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车牌似的。
等了片刻,西瓜汁就做好了,今天冷饮店做活动,买二赠一。姜弥拎着三杯西瓜汁从冷饮店出来,用扇子挡在头顶往食堂走。
西瓜汁放到下午就不好喝了,多出来的这杯怎么处理呢?她思索的时候,正好见周郁汀从车上下来回学校。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要不……送给周郁汀?昨天她把人烫伤了,本来也打算赔罪的。
周郁汀已经朝她走了过来,少年步子快而不乱,身姿挺拔优越,身上好像自带光芒,走到哪里哪里便是焦点。
他依旧绷着脸,看不出心情好不好,只有细心观察才能发现,眉心轻轻皱着。
中午校门口没什么学生,周郁汀似乎没看到姜弥,步子很大,没一会就从她身边过去了。
姜弥小跑追上,喘着气将人拦住,从透明袋子里掏出一杯西瓜汁,说:“周郁汀同学,这个给你。”
西瓜汁是加冰的,被太阳一晒杯身雾气凝结,细小的水珠顺着姜弥手掌滑落。
她五指纤细,堪堪握住一半杯子,鲜红的西瓜汁和少女雪白的肌肤,两种颜色碰撞,视觉冲击炸裂,让人脑子发懵。
周郁汀怔了怔,挑唇:“给我的?”
“嗯。”姜弥解释,“昨天不小心把你烫伤了,用这个赔罪。”
周郁汀的眼神忽然不受控制,目光顺着西瓜汁,飞快扫过姜弥五指,手腕,和那截如嫩藕的胳膊……
他的眼睛好像被刺了下,脑海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位京市来的大小姐,确实挺白的。
第七章
初中部和高中部加起来,也没多少带饭的人,食堂二楼还挺空的。姜弥到的时候,朱天晴已经加热好饭菜,就等她开动了。
姜弥坐下,将西瓜汁和吸管递给她。两人的饭盒,菜色都是一样的,梁姨生怕两个小姑娘不够吃似的,米饭和菜量都很足。
朱天晴犹如饿狼扑食,开动后一个劲往嘴里塞肉,姜弥好笑,“你慢一点呀。”
吃的满足了,朱天晴才寻到间隙说话,“太好吃了,阿弥,有你是我的福气——”
两个人安静地吃饭,赵乾坤和武立也在二楼,不过坐在较远的对角线,姜弥发现周郁汀没来。
她扒拉几口米饭,心里有股想了解更多的冲动,小声打听:“那个……你昨天叫周郁汀大少爷,是因为他家里有钱吗?”
“应该吧。”朱天晴啃着鸡骨头,说,“我,周郁汀,赵乾坤和武立都是从附中初中部升高中部的,那会我们不在一个班,不过有一次我看见,他家里开库里南的。”
“确实有钱。”
那刚才他从豪车上下jsg来,怎么一副心情不好莫挨老子的样儿,难不成坐豪车闪着腰了?
对角线那头,武立和赵乾坤已经吃完午饭起身离开,这下朱天晴说的就更起劲了,“还有啊,我听人说初二的时候,周郁汀班里有个姑娘生病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治疗费用好几十万,那姑娘家庭条件挺不好的,学生就自发捐款。”
“学生嘛,能力都是有限的,大家把零花钱全拿出来,撑死了也就几百块,你猜周郁汀捐了多少?”
朱天晴语气抑扬顿挫,如果当说书人效果一定不错,姜弥被勾起好奇心,跟着停下筷子,“多少?一千?”
朱天晴伸出一根手指,“一后面跟五个零。”
“十万?”姜弥惊讶,“他哪来这么多钱?”
朱天晴:“家里给的呗,那时候老师,家长都不敢收这笔钱,后来治病要紧没办法,家长就给每位同学打了欠条,说以后慢慢还。”
“当时大家还猜测过呢,周郁汀是不是和那个姑娘有什么,但后来又有一次,学校组织学生去养老院做实践活动。周郁汀他们班去的养老院在郊区,环境挺差的,据说老人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养老院接受社会的爱心捐赠,出来的时候,周郁汀直接往捐赠箱里放了一张卡,说卡里有二十万……”
救命,这是什么霸总气质!
姜弥已经能想象,周郁汀嚼着水果糖,往人手里塞银行卡的模样了,又冷又酷,拽的不行。
朱天晴压低声音,“所以,大家猜测,周郁汀和那姑娘没什么,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喜欢捐钱。当时他捐的金额太大,养老院负责人不敢收,后来他家里来人,倒也痛痛快快把钱捐了。”
这顿午饭吃下来,姜弥只觉得,周郁汀同学更加神秘了。
开学第一周,总体在适应中磕磕绊绊地过去了,周末过后,转眼又是周一。
每个周一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齐健会在课上传达班主任会议内容,顺便总结班级上周操行分。
所以这节课,又称为齐健的念经课。
果不其然,齐健没说几件正事,又开始给大家上发条,“开学第一周没进入学习状态我可以理解,但这都第二周了,你们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是几个意思?故意气我呢?”
“别以为考进附中就高枕无忧了啊,刚入学的时候校长就说过,我们附中学生的目标,从来不是考大学,而是考更好更理想的大学。你们这一天天的,我看不来几次考试你们是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提到考试,班里一片哀嚎。
朱天晴对号入座,“完了完了,我怀疑我自习课睡觉被老齐发现了,他肯定是说我呢。”
韩逸也有点心虚,“我怎么觉得是说我呢?”
姜弥心想,可能也说我吧,因为晚上熬的太晚,好几次课间,她确实睡得不省人事。
讲台上齐健还在滔滔不绝,从你们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已经控诉到你们是我带我最能睡的一个班,“大课间哪个班不是生龙活虎,你们倒好,我进来看了几次,五十多个人睡倒一半!睡神附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