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抓阄挑个弱一点的。”
八个代表队,每队八人,由各个队出一个代表抓阄决定对决。
厂办出动五男三女的阵容,他们都是坐办公室的,要论力气肯定不如车间工人。
结果他们还遇上了许盛杰所在的清花车间,清一色的男同志,个个看着都结实!
厂办:“...”
“各就位,准备!”
双方拽紧绳,形成僵持对立的局面,就等着裁判吹哨发令。
“宝珍,你支持哪边啊?”黄翠娥也没上场,把机会给年轻同志,自己在下头看着,场上,厂办代表队的对手里有梁宝珍的男人,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时正在做准备的祝瑾瑜听见了,回头就是一嗓子,“梁宝珍同志,肯定支持我们啊!赛场上哪有什么男人媳妇儿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也不一定,看看梁宝珍同志胳膊肘会不会往外拐?”厂办主任薛立军也来到现场观赛,与大伙儿乐呵乐呵。
“薛主任,您这话是不是说反了?”旁边梳棉车间的女工跟着打趣,“人两口子才是内,你们厂办是外!”
薛立军连连摆手,“那可不一定,在厂里自己男人也不好使,我们厂办才是一家的!”
梁宝珍被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也说笑了,穿过人群缝隙,看到站在清花车间代表队的许盛杰也看着自己,显然他也听到了大家的打趣。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有着同样的愉悦和无奈,梁宝珍看着大家只道,“不管谁赢了我都不吃亏嘛!”
“那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梁宝珍和其他职工的加油声中,厂办代表队在第一轮就败下阵来。
“对面力太大了!”
“我手都勒红了。”祝瑾瑜确实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不过也没法子。
梁宝珍替她揉揉手,“没事儿,重在参与嘛。”
拔河比赛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大家都爱看这种直接简单的力量较量,没多久就能分出胜负。
最终,一路被人看好的清花车间在决赛中战胜粗砂车间,拿下了拔河比赛第一名!
拔河比赛第一名,车间会得到二十块钱奖励,参加比赛的八人轮流抽奖。
一个木匣子里装着八个纸团,分别写着对应的奖品,最让人眼馋的自然是自行车票,吸引力最差的是一盒火柴。
毕竟自行车票和火柴的价格就相差十万八千里,谁都不希望自己是最倒霉的那个。
清花车间的八人依次上前,抽木匣子里的奖品。
洪三儿是第二个上去抽的,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搓搓手,往木匣子里一伸掏出个纸团。
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看看洪三儿,准是抽到火柴了!”
“哈哈哈哈哈哈,洪三儿别装了,给大伙儿看看。”
“妈的,怎么这么点背!”洪三儿气的嘴都歪了,自行车票哎,就这么擦肩而过!
下一个跃跃欲试的是车间的刘工,厂里四级工,不过他一向手气不好,属于是喝水都能塞牙缝的,就算现在破四旧,他出门都要看看黄历。
“我找个人替我抓!”他压根不相信自己的这臭手。
“我来我来!”
“我替你!”
旁边围成圈的观众乐呵了,恨不得上去过过瘾。
“你们瞎起什么哄啊!人刘工媳妇儿在这儿呢!哪还有你们的事儿?”
刘工媳妇儿也是厂里职工,在细纱车间工作,此刻也在人群中。
“樊美娟,愣着干啥啊,快上去!”
樊美娟是个直性子,在众人的起哄声直接走到前头,一胳膊肘挤开这个倒霉催的男人,“让我来抓!”
结果她运气不好不差,抓到的纸团上写着——三市斤肉票。
“挺好挺好!”知足常乐,她满意了。刘工更满意了,毕竟有洪三儿垫底,现在木匣子里还有洗发膏,肉票已经是顶好的东西!
不过自打刘工开始,后头要抓奖的工人纷纷开始让媳妇儿上来帮忙,毕竟有人说了,要是手太臭抓着个差,回家不好交待!
轮到许盛杰的时候,里头已经只剩两张纸团了。
“来来来,干脆把最后两纸团拿出来!”薛立军兴致来了,直接把木匣子打开,现在还剩一张自行车票和一张五市斤的粮票。
孰轻孰重,很明显!
“宝珍,愣着干嘛呢?”
“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