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施若宁反而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末世里的分离总是难以开口。
“不用这副表情,宁姐,”他的笑眼又露了出来,语气却飘荡,没有给她实感,“我父母在末世前就在国外了。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定格,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刚开始动乱,他们说会尽量赶班机回华夏,但怎么想,时间应该还是没有够他们上飞机……”
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悲伤。
施若宁时常忘记他比自己小九岁。
至少,心智和异能他都是比自己强不止百倍千倍。
施若宁被段羌送了出来,她刚刚想嘱咐他杯子不用还过来,余光却看见了站在走廊边的谢忱。
一下就没有了开口的必要。
她略微有些说不出的忐忑,但还是对出现在走廊里的谢忱嫣然一笑:“阿忱,你回来了。”
男人没有看她,反而静静打量着她身后的段羌。
没有情绪的视线,却是等待的姿势。
同一层楼,段羌却很少有和谢忱碰到面的机会,现在真相大白,他为什么会住到这层里,谢忱有他的嗅觉。
以往鉴来,谢忱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
“辛苦了,昨天的演讲应该很精彩。”
谢忱率先向段羌伸出了手,两个人虽然都是少年老成,谢忱却要更有一份谢氏的雕琢。
施若宁感觉到自己的重量变得尤为轻起来。
段羌回握,语气里并不沉重:“我想,可能卫语要更辛苦一点。”
谢忱笑了笑,眼里便多了一些冷持以外的情绪,又说:“以后,外勤A组需要你多出一份力了。A组人都好相处,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那就先有劳了,谢组长……”
段羌投过来的目光被施若宁感应到,她总感觉他还想添一句“宁姐”,于是匆忙打断他们刚刚建立的友好谈话:“阿忱,时候不早了,不要打扰别人休息,我们回去吧。”
她提着一颗心,总算是把碰上的两个人顺利拆开。
谢忱关上寝室的门,看着施若宁走到窗边把帘子拉上,她微微踮起脚,那窈窕的腰便从宽松的T恤里露出一截。
柔白,不设防。
他蹙了一瞬的眉,没有铺垫递进,突兀地问:“嫂嫂同情他吗?”
同情,是一种俯视。
不同情,明知故问,别种预示。
尽管谢忱有一把好嗓子,皎皎清辉,施若宁回过身,还是从他那二分法的文字游戏里,隐约可见一种她在他哥身上熟悉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