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作莫名让叶嘉宁想起很小的时候曾经喜欢过洋娃娃,那时就是这样摆弄的。
“我回我自己房间睡。”
霍沉思考两秒,做出决定: “可以。”说着拿起他的枕头。
"……”叶嘉宁哄丁见霖都没有这么多的耐心, “我是说我自己回去,你在你房间睡。"霍沉黑眸幽幽地盯着她,叶嘉宁静静直视回去,不妥协。
对峙片刻,他淡着脸把枕头丢了回去。
叶嘉宁掀开被子下床,穿好拖鞋,往房门走,霍沉目送她背影,一脸索然地靠着床头。回到房间,叶嘉宁上床休息,闺上眼皮,眼前又浮现刚刚离开时他不高兴的脸。
他比她以为的还要粘人,总想和她一起睡,不答应还有小情绪,不是小狗是什么。
漫上来的睡意比想象中更快,有些事情抽丝剥茧有了答案,叶嘉宁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早晨醒来的时候,叶嘉宁睁开眼,看见玻璃窗外碧蓝色的大海,海面漂浮着洁白船只与洒金阳光。
天放晴了。
视野漂亮得让人不忍心惊扰,可这不是她的房间。
陌生的环境,四周都被霍沉身上的气息包裹,像睡在一片冷雾之中。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背后是一片温热的胸腔,胳膊的重量压在她腰上。
有几个瞬间,她以为是自己记忆出错,昨晚一时心软就答应他留了
下来,兴许她以为的坚定拒绝其实是做梦?
这种自我怀疑持续了几分钟,在大脑逐渐清醒之后才慢慢被否定。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没等她想出个结果,腰上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霍沉应该是醒了,他收回了手,从紧贴她的背后退开。
叶嘉宁转过头看向他,霍沉刚睡醒的脸上还有未褪的困意,微微凌乱的发梢中和了那种冷冰冰的距离感,瞳孔是纯净的黑色,清澈地望她。
“早。”他嗓音带一点微沙的质感,很好听。
于是叶嘉宁到了嘴边的兴师问罪也削弱力度: “……早。我怎么在这?”
霍沉半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单手揉着脖颈: “你梦游来的。”
“那你怎么不把我送回去?”
"为什么要送回去。"他理直气壮的口吻,还大度地欢迎她常来, "你可以天天来这梦游。"叶嘉宁冷静的目光看他: “我从来不梦游。你把我抱过来的?”
他微一停顿,漫不经心地改口: “那可能是我梦游的时候抱过来的。”
叶嘉宁看他一会,跪坐起来,她把手插入他蓬松凌乱的黑发,纤细白净的手指从发间穿过,轻轻抓了一下。
头皮微微一紧,不痛,只有轻微的麻感,霍沉抬起眸,这个姿势叶嘉宁比他高一点点,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说: “你知道你这样很不乖吗?”
他偏开头,静默几秒后转回来,高挺的眉骨与鼻梁让他五官立体又清晰,冷感的唇微抿: “叶嘉宁,你是不是在把我当狗训?"
叶嘉宁的手轻轻抓着他头发: "不可以吗?"
霍沉手臂搭在膝盖上,下颌绷起冷淡的线条,就在叶嘉宁将手拿出来的时候,他垂下眼皮说了两个字。
"可以。"
叶嘉宁回房间洗漱换衣服,下楼时早餐已经备好,霍沉坐在餐桌前,见她来,递来一部新手机。她停了一秒,接过。
早上先去补办了手机卡,微信一登录便收到麦穗发来的消息,说叶茵的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正常,有在好好吃饭,情绪看起来也稳定多了。
晚上的课结束后,叶嘉宁去了医院。
已经过了
十点,病房的灯已经关掉,她轻轻打开门,走廊漏进来一点光线,原本想看一眼就走,没想到叶茵没睡。
叶茵打开了灯,母女俩隔着半间病房相望,明明已经过去几天,说服自己很多次,看到女儿站在那的时候,叶茵还是一下又红了眼。
叶嘉宁关上门走进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猜到你要来。”叶茵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把情绪压回去, "几天了,也该来了。"
叶嘉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默一会说: “怕你看到我难过。麦麦说你总吃不下饭,我来了,你更吃不下。"
“是难过,怎么能不难过呢。”她治病的意志一直都不强,因为不想拖累女儿,不舍得让她为自己劳碌辛苦,到头来却还是把她
拖累到这种境地,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叶茵忍着眼眶的酸涩说: “宁宁,妈妈不是怪你,妈妈是怪自己。”
叶嘉宁怎么会不懂,她宁愿叶茵怪的是她,好过她在心里责怪自己怨怼自己,坏情绪积在身体里会让人生病。
“你不要难过,我没有受委屈,也没有觉得委屈。”叶嘉宁说, “虽然一开始是迫不得已,现在不是了,抛开其他所有因素,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宁宁……”叶茵的心情无法言说,也不想相信, "你真心喜欢他?"
“你知道我不说谎的。”叶嘉宁把时清庭在筹备的那档节目说给她听, "还有一些手续要审批,拍摄也要跟学校沟通,不一定能成,如果这个不成,我还会想别的办法,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