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在千漳近郊是有一栋别墅的,院子里里外外种了许多的种子,幽邃又带着股淡淡的寒意,跟他这个人的气质很搭,总是远看是挺拔修直的,离得近了才体会到这个男人没有心。
沉岁推开门走出去,隐约听见楼下有说话声传过来,她走得近了,才逐渐听清楚些。
“……周总那边,您二叔那边,还是有些意见的。”
“他的意思我知道。但有人吃亏就有人占便宜不是吗?做都已经做了,你要是不知道该找谁,就去联系牧子易。”
听声音,这句是周则说的,只是语气十分的不耐烦,说到最后一句,烦躁已经显而易见。
“您这样说,我也知道能办到什么程度了。”
沉岁已经走到楼梯口了,低头看下去,能看见对方是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周则的不耐而有任何情绪,反而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蹲在地上淡淡收拾起茶几上摊开的文件。
他低着头,沉岁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他伸手从旁边的药盒里拆出来一板,往前推了推,送到周则眼前:“您二叔说,这药一定要看着您吃了。”
周则没动。
沉岁猜,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他一贯是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事情的。
果然那蹲着的年轻人不得不抬起头来,有些谄媚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您也知道,也是为您好的。您别为难我一个打工仔……而且沉小姐也许快醒了,我也快点离开。”
这才看清,是之前在包间门口打电话的那个年轻人。
沉岁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却觉得他显然不了解周则,竟然觉得他是会体谅打工人辛苦的人。这药,他恐怕是不会吃的。
她想要不要下楼帮忙打个圆场,毕竟周则怼起人来是真的不留情面,又有些担心自己不够资格,再反把自己搭进去。
便看见周则淡淡捏起指尖的药片,扬头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