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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1 / 2)

眼睛看不见后,周遭的事物就变得格外清晰。

尤其是车轮吱呀的声音。

沈栀栀绞着手指细细听了会,也不知听了多久,马车停下来。

外头有人交涉。

“哪方贵客?”

“方爷派人送来的。”

“是,放行。”

很快,马车又动起来,沈栀栀提着心,紧张地等待。

道路略微倾斜,时而弯弯绕绕,沈栀栀扶着车壁坐稳,猜想此时应是正在走山路。

一刻钟后,马车才又停下来。

这时,有人在外头喊她:“肖夫人,下车吧。”

沈栀栀深呼吸口气,默念“我信裴沅祯”“我信裴沅祯”,然后摸索着钻出车厢。

有人上前来帮她解开黑布,沈栀栀只觉得眼皮一松,入目一片火光明亮。

这里是胜爷的婚宴,到处点着灯笼,有的串成一排挂在屋檐下,有的围拢在树梢间。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红。

尽管婚宴装饰得热闹繁华,可奇怪的是这里安安静静,走路的婆子和婢女皆小心仔细,几乎不作交谈。

沈栀栀茫然转头,问:“只有我一人吗?”

来接她的婆子笑了笑:“肖夫人,你是方爷请来的贵客,自然是最早来的,其他人还在后头。”

“肖夫人请跟我来。”她说。

沈栀栀跟着她走,暗暗打量这里的环境。别庄似乎建在山上,沿着长廊皆是向上而行,隐约还能听见瀑布的声音。

穿过几道月门后,进了一处宽敞的大厅。

婆子请沈栀栀坐下来,还吩咐人上了盏茶给她,然后就出门了。

沈栀栀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裴沅祯那边情况如何。

她独坐了会,觉得有些冷。

所幸很快陆续有其他人进来,而且皆是女客。看来方冀所说不假,胜爷的婚宴男女分席。

沈栀栀与这些人不认识,或许进来的这些人也互相不认识,各自坐了会,才拘谨地打招呼。

“我是许知州的夫人,请问你是?”

“我是雁城柳家的夫人,夫君未在朝做官。”

“哦,原来是雁城首富柳家啊,幸会幸会。”

有人注意到沈栀栀,见她年纪轻轻,便诧异地问:“这位又是哪家夫人?”

沈栀栀端坐整齐,她还是头一回应酬富贵夫人们,些许紧张。不过比起紧张,因为有人陪着她更是舒了口气。

她尽量端庄地回答:“我是从容县来的,夫君是容县商户肖二爷。”

“哦,原来是肖夫人。”

能来胜爷婚宴上吃席的人,即便是商户那也是有能耐的商户,自然不会被人瞧不起。反而因沈栀栀年轻貌美,好几个夫人都爱跟她说话。

有人说话,沈栀栀可就不寂寞了。从吃食到首饰,再到这次胜爷娶亲的排场,大家

说得热闹。

.

女眷这边勉强算其乐融融,而男眷这边却显得气氛严峻。

从裴沅祯一下马车开始,就感受到周遭看守紧密,戒备森严。

他蒙着眼,却并不受障碍,自如地钻出马车,又自如地从马车上下来。

“可以解开了吗?”他问。

方冀道:“当然,肖大哥可自行解开。”

裴沅祯抬手一挑,黑布滑落,入眼同样也是一片金碧辉煌。

他勾了勾唇:“胜爷娶亲,排场果真非同凡响。”

方冀道:“肖大哥就不问问今日来的嘉宾吗?”

裴沅祯转头:“我今日来,一是贺胜爷大喜,二是见胜爷此人,其他嘉宾与我有何相干。”

方冀大笑两声:“我果真没看错人,肖大哥胆魄异于常人。”

他说:“今日多有得罪,此前一路只是胜爷对肖大哥的考验罢了。肖大哥这边请,先稍作片刻,待我通禀胜爷,他自会见你。”

说完,方冀拱手,然后出了门。

出门后,他问护卫:“胜爷呢,在何处?”

“胜爷在灵阳阁会见贵客。”

“贵客?哪里来的贵客?”

“听说从京城来。”

从京城来......

方冀神色一凛,抬脚径直去灵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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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阳阁。

与外头的繁华相比,这里显得十分冷清。室内只点了两盏灯,偌大的羊毛地毯铺在中央,其上放着一鼎巨大的六角香炉。

也不知香炉里燃着什么香,青烟从雕花铜盖里袅袅冒出,很快融进漆黑的夜色中。

朦胧光影下,两人对坐饮茶。

一人用茶拨轻轻将茶叶拨进碗中,提壶沿着碗边沿缓慢悬冲。边冲边轻转碗口,让茶叶一点一点地浸入水中。

热气氤氲,弥漫过他的脸,左眼下一颗痣若隐若现。

他不急不缓地开口:“你匆匆前来,所为何事?”

另一人端坐于蒲团上,整张脸隐在黑暗中,视线落在茶碗里旋转的茶叶上。

不太客气地笑了声:“如今岱梁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在这个节骨眼娶妻,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那人放下银壶,将泡好的一碗茶递过去:“正如阁下所见,裴某娶继室。”

“你难道不知杜梁志已经落在了裴沅祯手中?杜梁志手上可有咱们的把柄。”

“我早就说该杀了他,是你们非要养虎为患。”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裴沅祯人在州府,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

“你也说了裴沅祯在州府,而这里是荆城。”

“你以为荆城是你的地盘就有恃无恐?”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隐在黑暗中的人动了动,抬手端起茶碗:“州府的裴沅祯乃替身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