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不用觉得,就他妈是我。
想着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时柚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便沉下一口气,问出心中最“沉重”的问题,“我吐你身上的时候,你还好吧……”
说话间,她视线越来越低,一副心虚又害怕的样子,“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吧。”
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把毛巾重新泡了一遍热水,又绕在段斯野的手腕上,老老实实握着。
上午明媚的日光洒在她身上,晃得她小巧的耳朵薄薄一片,又泛着点儿害羞的红。
视线烙在她身上,段斯野指尖蜷了蜷。
忽然就有些心痒。
有那么一瞬间,竟想像昨晚那样,再狠狠揉一把她的脸。
哪怕她再咬自己一口也无妨。
或许是他目光沉淀得太过明显,时柚小心翼翼地抬头,“你怎么不说话了。”
视线瞬间交错。
段斯野喉咙一哽,视线忽然就飘向远处,用轻咳作为掩饰,俊脸没什么表情道,“你觉得是个人能好么。”
时柚:“……”
也是,换别人恐怕都想杀人了。
内疚之情再度涌了上来,时柚抖了抖嘴角,“对不起啊段斯野,又让你受罪了。”
这回的道歉还挺真心实意。
段斯野眸色翩然地看着她,心情不错地轻笑一声,“手机拿来。”
这要求对时柚来说几乎是条件反射了,她毫不反抗就把手机解锁上交。
段斯野垂着浓长的眼睫,单手在她手机上操作了会儿,随后朝她身上一丢,懒洋洋道,“下次看新闻的时候,眼睛睁大点儿。”
语气里透着威慑不满。
时柚眨了眨眼,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然后就看见前天晚上,让她憋闷了一整晚的新闻——“段氏太子爷段斯成,酒吧夜会美女,一掷千金豪开300瓶黑桃a”。
等等。
好怪。
再看一遍。
就这么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了三遍,时柚恍然大悟般对上段斯野的视线。
她张着粉润的唇,表情非常的迷茫,“段氏太子爷不是你吗?”
段斯野缓缓挑高眉毛,俊颜风神疏朗,“今年确实是我,但今年之前,是段斯成。”
段斯成就是几个兄弟中,最受宠的那位,也是前些日子,对盛柔最使劲的那个。
在段斯野今年回国之前,他一直仗着老爷子老太太乃至父母的疼爱,无法无天,也从未想过,自己未来有天会输给最不受宠的段斯野。
输到“太子爷”这个名号都拱手让人。
更何况在段家未来的地位。
到这会儿,时柚几乎无地自容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对段斯野说些什么。
说她就是因为这个破新闻误会他骂他花心大萝卜?还是因为这个破新闻,莫名憋了一肚子气还把自己灌醉?
……不行。
太蠢了。
她拒绝承认。
痛的领悟之下,时柚抿唇燥热着一张脸,迅速把毛巾重新洗了一遍,裹在段斯野的手腕上。
段斯野低眸觑她,语气谈不上责备,倒像在浅浅嗔怪,“别老没事儿自己在那瞎琢磨成么。”
“……”
“又琢磨不明白。”
“……”
这嘲讽力,不愧是你段斯野。
怕他继续说下去,时柚咬了下唇,认真道,“这水快凉了,我去再去换一盆。”
说话间她站起身,哪知段斯野直接按住她的肩膀,把人一屁股给按了回来。
时柚:“……………………”
段斯野眉毛一横,“我让你走了?”
时柚嘴角抽了抽,“可是水都凉了——”
“你跟那个顾哲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