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说。”
他就不明白了,她哪来那么多事?
室内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简宜再次感受到那种压抑到窒息的氛围。
她还没说话,卫寒又开口:“你坐会,我打完这局送你回去。”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继续玩吧,现在刚好还赶得上地铁。”
没敢看卫寒的脸色,她拎起帆布袋就走了出门。
简宜赶在地铁停运的十分钟前走进了地铁站。
过安检的时候,她把帆布袋放入传送带。
因为里面还放着腌菜的玻璃罐,担心会弄碎,她放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一刻,简宜开始检讨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前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卫寒需要这样的食物。
在他眼中廉价又低劣的食物,她竟然还特意带过来给他。
简宜晃了晃脑袋,觉得里面装的一定是水。
下地铁走回学校的那段路,她戴着耳机又听了一遍刚才她在ktv里唱走音的那首歌。
她低头看着歌词,没留意到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她正要走进校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她突兀地在路中间停了下来,静静地看了几秒,才按下接通键。
“喂?”
“是我。”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着沙哑,简宜忽然想到,这个声音唱歌一定会很好听。
意识到自己在走神,简宜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回道:“我知道是您,有什么事吗?”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你今天这么晚才回学校?”
简宜一愣:“嗯?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轻笑了声:“你回头。”
简宜右手握着电话,转过身——
安静的夜里,路边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傅屿岸站在树下,长身玉立,一袭黑色的大衣衬得风度翩翩,如同冬日文艺片里单独抽出来的一帧。
他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朝自己慢慢走了过来。
不多时,傅屿岸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他比自己高上许多,简宜觉得夜晚的风都被他挡在了身后,气温好像一下变暖了。
傅屿岸:“见到我很意外?”
简宜点了点头。
“顺路经过,想着很久没见了,来看看你,”傅屿岸三言两语打消了她的疑虑,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刚从卫寒那里回来?这么晚了,他怎么也不送送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不像样。”
简宜摇头:“没事的,这边的路都是大马路,很安全。”
傅屿岸却像是不认同她的话:“没有绝对的安全,不能掉以轻心,下次如果再这么晚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简宜随口应下,她当然不可能拨通他的电话,也不可能再打扰他。
简宜对傅屿岸一直都很尊敬,他是简心玥的资助人,还给他们县捐赠了一所学校,多亏了他们企业的资助,心玥和村里其他的小孩才能顺利读上书,他们那一带的人都很感谢他,她每次回村里,都有很多人托她给傅屿岸带一些特产和感谢信。
村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那些土鸡蛋和菜干已经代表了全部的谢意,她一开始还担心像傅屿岸这样的企业家会看不起这些食物,但他从来都不会流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很珍视,甚至还来村里当面感谢了他们。
这次妈妈托人给她带的那些腌菜,还特意打电话告诉她,让她一定要拿给傅先生。
想到这,简宜对他说:“对了,我刚好有东西要给您,我妈妈交代过我一定要交给您的。”
傅屿岸似乎有些期待,眼里闪烁着光。
“没想到来这一趟,我还有礼物收。”
简宜把帆布袋里装着的那罐腌菜拿了出来,递给他。
“您先拿着这个。”
傅屿岸接过,眉眼弯弯:“好。”
腾出手,简宜又从包里拿出一袋酿制好的腊肠,色泽很漂亮,是她妈妈自己酿制的,味道很好,她和妹妹都很喜欢吃。
傅屿岸没有伸手接过,表情像是犯了难。
简宜有些忐忑,试探着问:“您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
她能理解,有些人确实是不喜欢腊肠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