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完全不认同,“他都找你这么久了还没放弃, 哪会轻易作罢?再说了就算他现在不提, 等你恢复了女儿身, 他还是会找上门来的……”
姜榆停顿了下, 疑惑道:“他找你做什么?你们不就只见了一面吗?”
周明夜踌躇, 不确定道:“当日我踹了他一脚……他想报复回来吧……”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这些大家公子哥,最好脸面了, 而且一身臭毛病, 尤其看不起女人, 哪能忍受女人踹他。
“是哦,温絮之一看就是个记仇的,肯定是想报复回来。”姜榆附和道。
她觉得是温絮之先找茬的,那她利用一下,很正常嘛,反正温絮之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周明夜始终不答应,她太谨慎,始终觉得这是在惹麻烦。
“当日烛光昏暗,他根本就没看清我,就算以后我有幸能恢复了女儿身,只要我不承认,他没有办法的。”周明夜恳求道,“算了吧音音,我只想让我娘安心,她这么多年要么被嬷嬷威胁,要么因为乔海的出现担惊受怕,我不想她再多添烦恼……”
姜榆脸一板,道:“不愿意那就不惹他了呗,难道我会不顾你的意愿为难你吗?”
周明夜神色一松,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道:“音音,我就知道你是最讲义气的……”
“那当然啦。”姜榆仰着下巴道。
若这是姜榆自己的事情,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利用起温絮之,不把他耍得找不着北不罢休。
可这事的主人翁是周明夜,未经得她同意,不能打着周明夜的幌子去坑骗人。
很早以前姜夫人就与姜榆说过,每个人的性情都不一样,自己的事情任性妄为就算了,涉及别人的不行。
有的人张扬嚣张,如温絮之,那是因为他出身好,他是温国公府的继承人,当然有嚣张的本钱。
像周妍弘,蠢笨无脑,那是因为她是庶女,没有嫡母教导,周老夫人又没有那个精力,而生母惟姨娘地位底下,只教会她看见眼前的三分利益。
就连姜榆自己也是,她任性妄为,总要所有人都依着她,那是因为她知道她是被爱着的,就算招惹了温絮之,也有人护着她。被爱的人就是可以娇蛮放肆的。
所以她虽然不认同周明夜,但是尊重她的选择。
两人把事情说完,周明夜像模像样地与姜之敏在客厅谈了会儿话,然后两人乘着马车回了明昌侯府。
在侯府一众人眼中,姜榆这是又回娘家住了一日。上一回周妍弘出言不逊惹怒了姜夫人,回来就被周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这一回可算没人敢乱说话了。
但是麻烦还是有的,给周老夫人请了安,有说有笑回住处时,碰见了坐在亭子里的周意辰。
周意辰憋屈地在床上躺了数日,能下床了也没法出门,烦躁得厉害,差人去盯了林旗,结果连林旗的人影都没瞧见就被打了回来。
他没见林旗因为姜榆而失态,心里憋着股气,听说周明夜与姜榆回来了,特意等着她二人呢。
“三弟与弟妹当真是恩爱,一日不见都得亲自上门去接。”周意辰语气怪异道。
周明夜笑了笑没答话,姜榆则是只需要扮演侍奉夫君的小妇人就行,站立在周明夜身后,垂首低眉,看着很是乖顺,实际注意力全放在了周意辰架在石凳的伤腿上。
他腿上还打着夹板,绑得直挺挺的,是林旗的手笔。
姜榆弯着嘴角,想起林旗与她打听过周二爷与周老夫人的事,难道是这两人之一对她动的手?没道理呀。
“早先我与白历横约好了要去打马球,眼看时限要到了我这腿还没好,想请三弟你代为兄去一趟……”周意辰吊着眼稍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道,“你不会不答应吧?”
周明夜当然不愿意答应,正要拒绝,他又道:“我可是拿了五百两的赌注的……输银子是小,面子不能丢,我也不是要三弟你一定要赢,简单出个面就行,可以吧?我已经与白历横说好了,消息都放出去了,后日……”
周意辰这是打定主意要逼周明夜去了,直接赶鸭子上架。
被迫应下,往回走时周明夜愁眉紧锁,她是会一点马球,可是与一群男人打马球,她能完好无损地下来就已经是奢求了。
“没事的,白历横那几个人都是狗腿子,不敢做什么手脚的。”
周意辰不成器,跟他走的近的几个也都是些纨绔,身子虚得很。
姜榆继续道:“到时候崴个脚就行了,再不济继续装病……让和修跟着你,他可会玩这个了,让他替你这个做姐夫的上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榆再一次觉得时和修回来的正是时候。
周明夜受到她的感染,情绪缓和了些,道:“那我要好好谢谢他了,他又一次帮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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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思绪全被周明夜的事占据了,到了晚上,姜榆开始害怕,怕林旗晚上会来找她算账。
他那么凶,要是又“这样那样”怎么办?
姜榆是看过春宫图的,自认什么都知道,可是一到了实际接触,就浑身发软,完全敌不过林旗。
她嫌丢人,决定再自己做做准备。
晚上姜榆特意让牵红守夜,牵红奇怪,“小姐,你与姑爷怎么又分房睡了?回头被人知道了人家该说闲话了。”
“热呀……你别管啦。”
姜榆敷衍了几句,等她去收拾床榻了,招来江鸣道:“不许放任何人进我屋里,尤其是你们将军。”
江鸣下意识想说“我们将军才不会闯女子寝屋”,话将出口,想起林旗与她不明不白的纠缠,即刻改口道:“是!”
姜榆有点怀疑,警告道:“旗哥说了让你听我的,你若是敢阳奉阴违……你知道的,旗哥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听我的……”
江鸣可怕她了,赶紧保证绝无二心。
姜榆对他的保证半信半疑,洗漱后静悄悄等了好久,她怕林旗来找她做出那种事,又怕他不来。